李玄然微微皱起了眉,满脸的天真无辜,“吴大姑娘慎言,从刚刚到现在,在下可什么都没有做,诈你什么了?”

    “陛下,吴慧茹她都是胡说!”董清荷浑身发抖地打断了二人的谈话,不知是因为悲愤还是惊惧,

    “她给了我一百金,央求我把她家的护卫带进围场,至于她的栽赃和杀人计划,我什么都不知道!何况,”

    董清荷指向了将头埋在衣襟里的傅盛,一股脑把话全倒了出来,“栽赃薛沁杀人,人是傅家郎君杀的!这是吴慧茹昨晚亲口说的,千真万确!我若有半句虚言,便叫我不得好死!请陛下明鉴!”

    众人全都惊呆了。

    原来,风平浪静的这几日,居然涌动着如此诡谲莫测的暗流!

    吴慧茹知道董清荷一向性格冲动、头脑简单,即便自己给了暗示,她也看不懂,于是只能声色俱厉地劝阻她:“董清荷,你闭嘴!”

    “凭什么你栽赃给我,我就要闭嘴?”董清荷越发地愤愤不平,

    “早知道,我就该听那个贱人的话,根本不应该相信你!你说你在汉阳侯府受了多年委屈,生不如死,我就生了恻隐之心,对你言听计从。结果呢,你利用了我,现在还要倒打一耙!”

    “啪!”

    董尚书狠狠一巴掌打在了董清荷的脸上,脸色苍白,“孽女,你可知你做了什么!”

    董清荷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委屈,撕心裂肺的哭声在寂静的大帐中回荡,“父亲,人是傅家郎君杀的,薛洛是吴慧茹谋害的,孩儿只是被骗了!您为什么总是怪罪孩儿,不帮帮孩儿?孩儿是无辜的啊!”

    董茂良长叹了一声,颓然道:“助纣为虐,形同真凶!家门不幸,治家有失!”

    他缓缓地跪倒在地,卸下了自己的官帽,向皇帝深深地叩首,“陛下,臣有罪,无颜再任礼部尚书一职,恳请陛下看在臣这些年尽忠职守的份上,准臣,告老还乡!”

    “董尚书的罪,等案件厘清了再定也不迟,”李玄然开了口,“陛下以为呢?”

    皇帝点了点头,脸色已经难看得不能再难看了,“傅盛在哪儿?你有什么要说的?”

    傅盛踉踉跄跄地从座位上起身,魂不守舍地走到了皇帝的面前跪下,“陛下,微臣与薛家并无仇怨,只是受了表妹蛊惑和蒙蔽,才差使小厮杀人栽赃,是微臣被感情迷惑,一时昏了头!”

    吴慧茹微张了嘴巴,半天没有合上。不一会儿,她发出了渗人的笑声,叫人听着毛骨悚然,“表兄口口声声说爱我甚深,大难临头,便倒戈相向,”

    “这就是表兄所言之深爱?”

    傅盛转头,面色冰冷如霜,“若不是董大姑娘打断了你的话,下一步,你是不是要说,栽赃陷害薛沁之事,是我怂恿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