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羽见李玄然没有答话,又低声补充,“王爷,往后咱们行事还是要谨慎些。那五百伏虎卫,若是圣上有一日收回了,那兄弟们处境不容乐观。”

    李玄然沉思了一会儿,点了点头,“知道了。回了长兴,你找机会把之前搜集的汉阳侯府私下敛财的证据交到魏光磊那儿,再给汉阳侯府添把火。如今,到了该收网的时候了。”

    掠羽反应过来后,低沉的声音中透着难以克制的兴奋:“王爷,吴知礼身死之时,您没有发难,原来是放长线钓大鱼呢!陛下本就想整治宗亲和外戚,您正好给他递了枕头了。这样也好,转移了视线,兴许就不会把您盯得那么紧了。”

    李玄然勾了勾嘴角,笑意冰凉:“来日方长,且行且看吧。”

    ……

    回到长兴后过了大半月,圣上的旨意下来了。

    汉阳侯府开设地下钱庄,谋害朝廷官眷,姑息养奸,草菅人命,家风败坏,目无法纪,念及先汉阳侯军功,着令褫夺世袭侯位,除吴慧茹受绞刑之外侯府上下发配至岭南,不得回都。

    傅盛身为朝廷命官,知法犯法,罪加一等,革职查办。

    董茂良管束子女不力,纵女肆意妄为,罚闭门思过至新年,酌情调离礼部,职位另行安排。

    薛洛这才逐渐回过味来,先是济平郡王府,又是汉阳侯府,通通被连根拔起了,下场不可谓不惨。

    虽说他们确实行了作奸犯科之举,理应受罚,可他们的微妙的共同之处,却在于都是差点危及了自己的性命。

    原来,真的是像李知尘和三妹说的那样,李玄然是在为自己出头的,只是自己不敢相信罢了。

    汀兰见薛洛沉思之后的脸上有隐隐的笑意,不由得好奇,“姑娘,在想什么呢?”

    薛洛清了清喉咙,“没什么。”

    汀兰也不拆穿,笑着为薛洛手边的茶盏添上热茶,“自从冬狩回来后,杨司马隔三岔五地就送东西来,就连秋千的座包都给姑娘送来了。我看那,杨司马也是听从王爷的命令,姑娘,三姑娘说的不假,王爷果真对你不一般呢。”

    薛洛瞧着书案上堆的满满当当的新书,眉眼弯弯,“兴许吧。”

    “真的?”汀兰与薛洛从小一块儿长大,怎能不了解薛洛的心思?

    她很是高兴,凑到薛洛的身边,真心道:“姑娘之前婚事不顺,如今遇得真心人,又是那样一位如天神般的男子,真是苦尽甘来了。”

    还没高兴多久,汀兰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不过,夫人要撮合您与魏家郎君,您打算怎么办?”

    薛洛的笑容隐了下去,神色变得认真而郑重,“这段时日我认真想过了,我打算寻个合适的时机,主动与魏郎君说清楚。我不能骗他,也不能耽误他的择婚。长辈们若是怪罪下来,我会主动承担的。是我对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