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要紧事务,郑玉又命人叫来平日里给老方丈送饭的小沙弥。

    小沙弥此刻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儿,平日里老方丈对他最是不错,照顾有加,老方丈圆寂自然也就特别伤心。

    不过郑玉却是心头有火,拿足了官威,横眉厉声喝斥道:“好你个小沙弥,平日主持身体抱恙,你怎么不禀告寺里?老实交代是不是你接触过瘟疫地区的人,传给方丈,害怕才不敢说的?”

    小沙弥一见眼前这个怒气冲冲的大人,就如见了那天王殿活着的四大金刚。魂当场就吓跑了一半,抖得体若筛糠,话都说不利索了。

    “大……大人,冤枉啊。”小沙弥辩解道:“小僧这半年来从未出过寺门一步,哪里会接触过瘟疫。而且方丈参禅时喜欢清净,斋饭向来是放在他书房的案上,说起来我也两天未见过方丈了。今日我回来取午膳,看午膳并未动过,斗胆去叫方丈,才发现方丈已经圆寂了的。”

    “哦。”郑玉又问道:“那两日前方丈可有异样,有没有说身体不舒服?”

    “并没有。”小沙弥抽泣着说道:“两日前我见方丈还好好的,方丈还兴致勃勃地给我讲解华严经,怎么会短短两天变成了这个样子。”说到此处小沙弥泣不成声。

    “好吧。”郑玉摆摆手道:“你下去罢。回到自己房内,没有允许和召见不准出房门半步。”

    郑玉又转头问哪个通医术的长老,道:“敢问大师,方丈这两日可曾找过你,说过身体抱恙?”

    老和尚摇摇头,叹气道:“并没有,可能老方丈也知道自己感染了瘟疫,不愿累积他人,自己一个人在房中静静死去。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那是谁最后见过活着的方丈?”郑玉出于本能问了一句。

    “哦。正是小僧。”方才的老和尚接嘴道:“我的禅房和老方丈隔得不远,早上做早课的时候,路过老方丈的房前,从侧窗里看见老方丈正在案前作画。不过可惜我没仔细看,不然及时为老方丈诊治说不定还能延续他一些寿命。”

    郑玉他们所处的房间,正是一个连接禅房的书房。

    郑玉看向一侧的书案,见书案上正摆着一张未完成的画作,画的是一只大黑猫眯着眼正盯着远处,不过并未完成,只画了一半。随意看了看郑玉便转头问和尚们:“是这张吗?”

    “应该是吧。”老和尚道:“老方丈最喜欢画猫,你看这房中有不少画作里,都画的是猫。”

    郑玉环顾看了看,果然房中除了挂着佛像外基本都是猫的画作,而且一水大黑猫。

    郑玉点点头,道:“好了,一切就先按方才的安排来吧。其余寺中事务,请各位高僧自行安排,等明日本地官员来了,再听他们调遣。”

    出这档子事,郑玉也不想多管。不过已经身处事里,自然也要等地方官府前来后才能抽身。

    当下便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了起来,只等明日交割后便离去。

    第二人清晨,县中来了几个衙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