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安年。

    但这次佟昕没问,他点点头,“这样啊……”

    “你不想知道安年是谁吗?”倒是虞深先像打开了话匣子,语气也变得轻盈起来,“马上下班了,我们提前走,我跟你讲讲我和安年的事。”

    虞深先坐在位置上还没到半小时就又站了起来,拿起外套和车钥匙就来拽佟昕,“别收拾东西了,直接走吧。”

    佟昕没说话也没反对,任他带着自己下楼钻进车里……

    往事就是在车上讲的,讲的很概括。周安年是虞深先姑父的侄子,比他小一岁,他们小时候虞家弄了个类似私塾一样的学堂,主要是为了虞沪庵。讲到这儿,虞深先撇了撇嘴,“虞沪庵就是个怪物!他从小就无法跟人相处,要不爷爷干嘛专门给他弄个学堂,还要我们都去陪他。”

    佟昕没接话,脑海里却浮现出一个好看的小男孩,他孤单桀骜,满脸的顽劣和轻蔑。

    佟昕扯了下嘴角,继续听虞深先讲。

    学堂讲的东西很深,包括国学和禅修,也包括骑射和音律,有人戏称虞家的学堂像极了古代的国子监。

    的确,虞家学堂的先生是国内有名的大儒,骑射老师是蒙古国宝级人物,音律老师是国际顶级音乐家,其他学科的老师也都是国内外叫得上名字的行业翘楚。这样的配置谁不想让自己家孩子也来沾沾光?但学堂只收虞家本家儿,这就导致好多人要认虞家人做干爹干妈,场面一度失控。

    好在虞港生地位超然,说一不二。虞家学堂最多只收八个孩子,且需考试入学,除了虞家直系亲属,能入学的都是相当优秀的孩子。

    这里面就有周安年。

    周安年3岁便进了虞家学堂,一学就是三年,直到虞沪庵12岁出国,虞老爷子才关了学堂。

    那时候虞深先属于不想去学堂却不得不去的,他非常抵触那里,更不喜欢虞沪庵。周安年的到来是他的阳光,有了周安年的陪伴他才觉得学堂不那么难熬。

    “安年小时候长得特别可爱,爷爷可喜欢他了。”虞深先的语气里有着与有荣焉的自豪,他说周安年是唯一免试入学的小孩儿。

    后来他又跟周安年上了同一所小学,中学,直到高中。只是高一时候周安年突然出了国,这让虞深先倍受打击,以至于整个高中都郁郁寡欢。

    佟昕忽然就想起了大学时候的虞深先,内敛,腼腆,非常粘人。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周安年造成的,但他觉得当初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虞深先或多或少是因为孤单。

    同时,佟昕意识到了一件事。

    那就是周安年很可能是所谓的虞深先的白月光,甚至,是他的初恋。

    他说起他的眼神是那样柔和,语气那样缱绻,带着只属于少年的梦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