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米娅倒大可不必这么消沉,因为在三个人的友情中,每一个都会觉得自己是多余的那一个。

    比如沃尔夫,他总觉得托马斯和米娅两个人在一块儿插科打诨就挺开心。

    沃尔夫比他们俩大了整整四岁,共同语言本就不多——有时他想聊聊光磁物理论的应用,却发现托马斯和米娅开心地聊起了普里克先生年轻时的那些桃色绯闻——而且沃尔夫还总在实验室一脸凶相,这导致托马斯和米娅对他产生了不同程度的畏惧。

    说实在的,沃尔夫自己都不太明白这俩孩子为什么愿意和自己相交。

    又如托马斯,他总觉得沃尔夫和米娅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一个控制不住脾气悲观至极,一个不知所以然天天傻乐。

    如果说他很佩服沃尔夫在这种复杂的局势下果断抽身,那么米娅所做的一切便更是精妙喜人。

    她没有选择离开,却也没有参与鐖-3武器研究,糊里糊涂就把自己撇干净了。

    就她那大脑发育不完全、小脑完全不发育的德行,必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做法有多么高明——她做的事等于是在用一个特别正当的理由,对鐖-3武器研发展开最有力的对抗,而且还有工资拿。

    而这一切只是因为,在别人考虑这项研究是否正确时,她更多的是考虑如果事情发生了,那么他们作为始作俑者,该如何保护别人。

    托马斯觉得好啊,这真是太好了。

    可他又不能把内部的任务分配告诉沃尔夫,于是只能时不时挂起一脸宠溺,跟沃尔夫念叨:“这姑娘是你想象不到的好啊,我觉得你——啧,可以把握一下。”

    沃尔夫一开始只当他开玩笑,但听多了之后便也眉头紧皱:“你觉得她好,为什么不自己去追求她。

    于是托马斯就有了日记里写的那段内心独白。

    2507年的国联化研所中,托马斯不得不再次合起日记。

    因为隔壁实验室的那个叫娜塔的小姑娘闯了进来:“米勒先生,是您坚称绿植可以速生的?“

    30岁的托马斯扶了扶眼镜,抬头看她:“是的,我做了多次实验验证,绿植活度一直有所上升。我认为皮克西西先生的思路没有问题。”

    “我也做了很多次实验!我自从入职以后每天都在做这个,我还拉了其他人一起测定,从没有人得出那么高的数据!”娜塔据理力争,“这项研究不能继续进行,它完全是个笑话,是无意义的!”

    托马斯眉头紧皱,这些年来,他脾气也坏了不少:“你发现过新元素吗?你相信光石是可以合成的吗在事实面前你觉得这些都是笑话吗?”

    娜塔拿出一沓文稿:“您不能这么说,我不是凭空否认,我是有证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