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予期去医院是两天之后。听说一通的检查和治疗之后,龚稚没什么大碍了,正呆在VIP病房修养。

    上到八层,走廊人影稀少,偶尔来往的几乎是一脸紧张的忙碌的医生护士。

    才刚转动把手将门推开一条缝隙,程予期就恰好听见里头那把因为肺炎而嘶哑的声音在骂人:“该死的我一定要弄死他!”

    这个“他”是谁?

    程予期的眼皮无端端跳了一下,大概能想象到龚稚气得龇牙咧嘴的样子。

    稍用力一抵,门彻底打开,病床上龚稚的表情没来得及收回,果然和他想的没差多少。

    “啊呀,这么巧。”

    屋里除了躺在病床上的龚稚外,还有个人,闻荇也在,程予期没有意外,而且是提前知道了,故意挑的这个时间来的医院。

    他当做没看见龚稚的一张臭脸,热情地和闻荇打招呼。

    “......”闻荇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哑然地挤出声“嗯。”

    没想到程予期敢来,还这么满面春风地,活似生怕龚稚不知道送进医院是他害的。

    为了这场篮球赛,龚稚带着几个队员提前准备了挺久。训练结束,送水的Omega向来很多,龚稚从不沾花惹草,从不爱理会。偏偏这次,梁臻一个淳朴的大高个Beta在其中很是显眼,红着眼眶满是崇拜地说的那些话也很打动人,龚稚没有多想,结果......

    信心满满的比赛,在临近决赛的关键时候,突然程予期一举毁了。龚稚正恨程予期恨得牙痒,即便是找了个替罪羊,没有证据证明是程予期做的,恐怕龚稚也不会善罢甘休。

    “瞧着精神挺好,活力充沛啊。”程予期笑吟吟地走进来,双手拎着满满的礼盒,颜色红晃晃,像是有什么喜事送的礼:“这礼物我早备好了,本来想参加你的葬礼再送来着,怎料你这么命大。”

    凑近了点,程予期看着龚稚被好几重绷带绑了支架吊在胸前的手臂,惋惜地啧啧两声,“这么挂着累不累啊?得养多久才好?嗐,怎么摔的不是脑子呢,坏了脑子,躺在床上就好啦。既感觉不到疼,也不用愁吃饭,多舒服。”

    “滚。”龚稚紧紧咬着后槽牙,气管呼呼地,喘着大气,双眼死死盯住程予期。

    想起那天呛得人快炸开的劲,龚稚就觉得胸腔发疼。人是命大活了过来,手臂却扭伤了得养,一年半载怕是没法碰球了。

    那神情,像头嗜血的猛兽。要是手没被绑着,估计得一把冲过来掐住程予期的脖子。

    程予期捂了一下嘴,“哎哟,好吓人。”

    说着害怕,嘴角却是勾着。毕竟,只要看到龚稚过得越不好,他就越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