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再心疑,把酒端进去了。但进去之后,那小厮又回来,帮我们把门合上。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没多想。

    我把酒放下,贺平楚看我一眼,问怎么东西还没送过来。我说不知道,可能是后院杂物太多,一时找不到。

    他便没再多说,开始倒酒喝。

    喝完两杯他才说:“听着,傻狐狸。京城不是绵上县,你既然还想在这待着,就要记住有些事不能做,有些人不能得罪。你是个缺心眼的,看不见这地方的尔虞我诈,权势滔天。这楼里牵扯着多少利害关系,你一概不知,稀里糊涂就把自己卖进来。就算你——”

    他话没说完,看我一眼,突然说:“算了,说了你也听不懂。总之以后记着离这种地方远点。”

    说完,他看了眼紧闭的门,嘀咕了一句“怎么还没来”,起身准备去开门。但他身形突然一晃,接着就愣在原地,缓慢转头,看着桌上那壶酒,不可置信地呢喃:“他们竟敢给我下药?”

    我问他:“怎么了?什么药?”

    他摆摆手,走到门边,重重地对着门踹下去。

    房门发出哐当巨响,我被吓了一跳,那门却纹丝不动。他又加了两脚,那门却只是震了震。

    “怎么回事?怎么打不开?”我惊讶地问贺平楚。

    他没理我,回到桌前低笑起来,似是自嘲:“天天装傻,还真把我当傻子了。”

    我开始使劲拍门,大声喊人,想让谁过来给我们打开,却半天也没一个人来。

    贺平楚叫住我,招手让我过去。

    我去到他面前,这才发现他双眼已经涣散了,褐色瞳孔边缘有些晕染开来,像一滴粘了墨的水。

    他突然伸手拍拍我的脸,问:“那树是不是你烧的?”

    我半天才回过神,敢情他说的是红石桥头的那棵。不是吧,他要在这时候追究我的责任吗!

    他见我不动弹,更用力地在我脸上捏了一把:“我是说,你是不是会用火?”

    我恍然大悟,连忙点头。

    他露出一个笑容,指着门说:“好,你去把那门烧开。”

    我怀着希冀对着门试了试,可果然,我使不出来。于是我万分沮丧地看着他,说:“不行,这火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