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落微点头应是,出塔时看见塔前一片空地,钟思蔓正用银白色的剑舞出一朵朵剑花。少女一举一动间十分轻灵,但却力量不足,凌厉不够。

    ……

    魔界,幻炎殿。

    这里曾是幻君翡越虹的住处,可惜在千年前的大战后便一夜间由繁盛变成冷清。这么多年只有他守着。

    在寝殿旁有一处极朴素的偏殿,仅有一盏灯火摇曳,一袭黑影坐在占据了房间大半的木桌前,面前堆放着有半人高的卷宗。

    “玄,你还在看那些没用的东西?”

    裹着黑袍的人轻轻挥手,木窗打开,身着土色麻布长袍的男人跳进来,他清秀年轻的脸上满是无奈,一手中把玩着一个沉重的青铜面具,另一手则带了一个木盒。

    “她不在,我要帮她看。”依旧是嘶哑难辨的声音,从黑袍下幽幽传出。

    “先上药,上完药再看。”盛霄完全料到了他的回答,一屁股坐在旁边简洁得有些寒酸的木床上,从盒子里拿出了一堆瓶瓶罐罐。

    黑影没有动弹。

    “怎么,你在生我的气?气我不让你送死?”盛霄等了一会,只好放软语气,好声好气地劝道,“还是气你自己没有保护翡越虹的能力?”

    黑影还是不动。

    僵持下去盛霄也有些火气,从床上站起来,一把扯下了黑影披着的黑袍,“你以为我稀罕给你上药?如果不是怕你死在这老子都不管你!”

    扯下黑袍后,被称为玄的魔露出了上半身。

    男人肌肤是特殊的灰黑,健美高大的身躯裹在轻薄宽大的黑袍里,肌肉线条流畅的胸膛上有无数深深的血痕,更有两处贯穿伤。

    隐隐的黑色纹路自下而上,攀爬至脸庞。灯光昏暗,他眼尾攀爬缠绕着繁复黑色花纹的丹凤眼狭长漆黑,来不及窥探里面有什么情绪,只有冲天的杀气和森冷,虽然此刻只有一片死寂。额心镶着黑珠,黑色裂纹蔓延开,整张脸犹如鬼面。

    鸦羽一般漆黑的发丝是微卷的,自发顶蜿蜒至齐肘,点点银光点缀在其间。

    在盛霄的视角来看,更加能看见他背后的伤。一道自左肩划至右腰的伤,沿途血肉崩裂。魔族强者的自愈能力强到血肉开裂也可以在数天内自动愈合,而在他眼下,这伤附近的血肉正在恶心地蠕动着,但却无论如何都无法闭合。

    “呵。”

    盛霄冷笑一声,“我看你也是知道自己再这么下去会死才让我进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