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措看着章弥脖子上被粉底没完全盖住的痕迹,就知道华任旭又没少蹉磨她。

    “你这么急来找我干嘛,都没好全呢。”他指指章弥的脖子。

    “他知道你在看!”章弥白了他一眼,又往上拉了拉衣服边。

    “所以这就是他这么,”陈措歪着头想了想措辞,“惩罚?你的原因?”陈措摆摆手,走到窗边,“罚归罚,你昨晚估计得爽翻天了吧。”

    妈的。他怎么知道。真是服了。章弥扶着微微酸的腰坐下,不理陈措。

    “这两天没什么进展,你要是有事回事务所里也行。”

    快过年了,没人想把糟心事留到年后,事务所里客户一个接着一个。都是欠债还钱、财产分割之类的小案子,只是简单的原理往往伴随着复杂的事实,想在从十年前翻起的旧账里提取到关键信息,无异于大海捞针。这一段时间章弥休息的都不好,正值下午,她困得简直要晕过去。

    “我怀孕的时候你妈给我吃的什么,清水挂面!这些我也都忍了,你们家兄弟四个,你妈生病了有哪个媳妇尽心尽力出来照顾吗?仗着咱们家住在城里,三天两头的把老太太往家里推,我照顾这三年说了一句不是吗?现在她死了,房子要留给你二哥,你二哥是什么德行你不知道吗……”眼前的女人头发已经花白了,浑身透露着远胜她年纪的疲惫和衰老。

    “你在人家章法官面前说这个干什么呢,你想要房子就要,但是咱们先说好,到时候要是真闹到打官司那一步,我可不跟你去,丢脸!”男人大手一甩,别过头不愿再说话。

    女人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章法官”虽同情但也实在困的不行,她越过男人的肩膀,看见了他们的女儿。还穿着校服,长得瘦瘦的,正在写作业。看起来大概也只有十七八岁吧,可是对父母的争吵习以为常,手利落地在纸上演算,完全沉浸在自己那边。

    第二天早上,章弥却再次在事务所门口看见了那个小姑娘。

    “彤彤,你怎么在这呢?”章弥拉起小女孩的手,已经冻的冰凉了。“章律师,我有一件事想拜托你。”文彤低下头。

    “我不太懂法,但是我知道,奶奶的遗嘱上既然写了留给二叔,二叔腿上又有残疾,真闹到法院去,我们家没有胜算的。就算有,我们家的情况也闹不起。”文彤的声音只是越来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