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和缓,柔软细致的金色,明明是春日了,却仍是有些冷得颤栗彻骨冰凉,有些伤痛,说不清是怎样的压抑与绝望,渐渐充满在这座不大的房间内。

    “小姐,你醒了,先吃药吧。”玉儿惴惴不安地端着药立在冷芷灵床边。

    “孩子呢?”那镇定的声音仿佛不是自己的,只是清冷地近乎绝望,没有丝毫的波澜。

    “小姐……”玉儿转眸看向时迁芷,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时迁芷上前,接过玉儿手中的药碗,黑漆漆的映着冷芷灵苍白的容颜,温和地道:“孩子没了。”

    良久,冷芷灵也不吃药,也没有再开口,没有看任何人,眼神空洞洞……

    寂静里,似乎再也控制不住了,喉咙里才挣扎着发出些断断续续的声音,像是颤抖,像是不甘,破破碎碎的,不甚清晰,却像绷断了神经,终于有些失态地低泣起来。

    和煦的阳光洒下来,混着淡淡的金色,本该是说不出的暖意,却不知为什么,渐渐地竟起了些空旷之意。

    “芷灵,痛快地哭吧,哭过之后就好好的活着,好好地……”时迁芷轻声安慰着,角落里的他脸上带着沉痛,却不是为那个死去的孩子,而是为了面前哭泣着的冷芷灵。

    时迁芷以为,她哭完之后,会去看看那个刚刚失去的孩子的,但是没有。“谢谢,我想我该回去了。”冷芷灵看着压得低沉的天幕,冷淡地开口。

    不论身上,亦或是心口上,都已经添了一道伤口,深刻而尖锐地提醒着,提醒着她的无力,这个时代的冰冷,只是让人心一步步的走向地狱而已。

    “小姐,为什么不去看看他呢?”玉儿递过杏花酒,不解地问。

    冷芷灵并没有理会,出了房门,走到那棵已经生yi盎然,枝叶繁盛地可以遮挡着阳光洒下了一片绿荫的树,不知名的,扩宽的枝叶却带着丝丝地温暖。

    她将酒缓缓倾泻,一同洒落地面的,还有那颗隐忍着许久的珠泪啊。

    夏日的天气如同孩子的脸,才不过是风清云朗片刻,瞬间就落起了雨,淅淅沥沥地,轻带起一阵凉意,却又不会令人生寒。

    身后缓缓传来脚步声。

    冷芷灵轻轻侧过头,却见瑜勐晖从客栈旁侧的阡陌小径走来。

    一个人,身上青色袍子被润雨濡湿了浅浅一层,额发的末端也缠在一起。信步而来,湿冷凌冽,如同一块绝世寒冰玉。

    许是因为雨水的关系,一双眸里水汽婉然,倒透着几丝温柔。

    几乎是刹那,冷芷灵几乎就要被他蛊惑了……

    她微微愣了一下,晃眼了吧,他的眼中竟也可以流淌过温柔缱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