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坷在这种情况下,第一反应依旧是护着李厌生。

    小霸王不知道那种面对李厌生的眼神而产生的不适叫恐惧,小孩子很奇怪,他们的世界太过于简单,能把所有的情绪归结为两类,爽的和不爽的。

    而对于小霸王这种长时间处于高位的臭小孩来说,看见李厌生流露出的情绪从而感到无所适从,明明既敬畏又心虚,却还是觉得不爽,在他心里那这就是李厌生的问题。

    躲避这种情绪产生的保护机制对应做出的行为不是停止霸凌,而是试图阻止李厌生产生这种情绪,只有把他打服了,打怕了,他才不会这样看人。

    就像路边的野狗,没有主人,只有一根不知道哪里叼来的肉骨头,因为会被其他动物觊觎,就随时咬在嘴里,遇上什么豺狼虎豹就露出凶狠的獠牙,尽管他打不过,但仍会为了那截骨头为之厮杀。

    “李厌生!我他妈逼的说你呢!看什么看!”

    等李无坷转过去看李厌生时,他又变成低下头的样子,仿佛真的受了委屈。

    “邵竞!你们在上面干什么?!”

    管教老师喊人的嗓子尖锐到几乎要破音,那个胆小的女老师吓得几乎就要破胆,不为别的,就因为她身侧站的不是旁人。

    所有人都探着身子,试图从栏杆的缝隙里看见那个女老师,其实楼顶并不高,他们的教学区只有三层楼而已,李无坷一边像其他人一样侧了点身子试图求助,另一边又保护着李厌生,害怕这会儿有人扑上来。

    李厌生也侧头看向楼下,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淡然地像是在看什么死物,七岁的小孩脸上冷漠地仿佛淬了一层冰霜。

    白生生的小手捏紧了李无坷的衣摆,用力到指尖有些泛白,嘴唇微微抿紧。

    “就这个吧。”

    谢流青看着楼上单枪匹马的兄弟俩,嘴角扯出一抹病态的笑。

    身边的女人穿着得体的羊绒大衣,气质温婉,面色红润,看上去似乎才二十四五,男人年轻英俊,身姿挺拔,这看上去实在不像一对需要领养孩子的夫妻。

    李厌生也是这么想的,只是默默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身体无意识地贴紧李无坷,寻求安全感的表现。

    谢流青面上带着温柔的笑意,不认识他的人或许会觉得这个面容姣好的男人是个儒雅的绅士,他在外人面前也确实如此。

    杜遥知手上的动作暴露了她的紧张,局促的手指交叉着抠了抠手背上的皮,声音中带了微微的颤抖:“大的还是小的?”

    “像他的那个。”

    他这话说的隐晦,却在提醒着她,杜遥知深知谢流青心里有人,他们不是真正的夫妻,从来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