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食盒,飞镜也是笑了,想到自己之前在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结果如今只剩两枚剩余果实躺在食盒里,愈发觉得好笑起来。于是更是笑得停不下来,一开始还只是悄悄偷笑,孙曦在一旁好奇,越问飞镜越想笑,竟咯咯笑了起来。

    孙曦无奈,却也被她感染,反倒很有耐心地拿手指戳她,“田飞镜,你是不是被打傻了?说啊。”

    如今屋内四下无人,他们二人气氛也有些许松动。飞镜并不觉得被冒犯,反倒心里生出一丝亲近来,像是坐在春日内的秋千上,止不住地想要往他身边荡去。

    “想知道自己打开看看不就行了。”

    孙曦打开盒子,不觉大笑。飞镜反而不好意思起来,也没拦着,“不喜欢就丢掉,生怕笑得声音不够响亮,别人不知道吗?”

    孙曦没理她,仍旧是笑,“田飞镜,你可真大方。”

    飞镜撇嘴一笑,“别装傻,你以为我没看到方才你看好戏的样子?你明知道丢了几块的。”

    “好像也没几块吧?就这些,还不够点火费事呢。”

    “”

    飞镜抿嘴,眯着眼睛瞪他。孙曦目光扫过来,她又下意识掩饰,嘴上却是忍了几忍也没忍住。

    “六公子,您知道吗?有时候沉默也是一种美德。”

    孙曦不屑,“小爷不需要。”

    一边说着,一边捡了一枚塞进嘴里,脸上还挂着那副十分熟悉的趾高气昂的神情。飞镜本想说些什么,一见他吃了不觉又紧张起来,微斜着头,下意识咬紧下唇。

    糕点入喉的那一刻,孙曦的表情凝固了。

    啊,好难吃。

    “那个出锅的时候你尝过没?”

    孙曦小心翼翼抛出问题。

    飞镜紧张,当即绷直了背,“很难吃吗?”随即也是尴尬起来,伸手就要拿过食盒里仅剩的一枚,“我头一次做,费了点时间,也没来得及。要是不好吃,那就别吃了。”

    飞镜整个人都紧绷地厉害,她一向是不擅长表达的。换句话说,她擅长表达他物,然而涉及任何同她自己的情感有关的事却总是束手无措。她讨厌自作多情,也厌烦努力过后失败的无力感。然而最令她厌恶的,却是别人在她失败后表露出来关怀与担待,那让她愈发感受到自己的无能为力和深切的自我厌恶。

    这种感觉难受极了,如同双脚陷入沼泽,毒蛇爬上脊背,都令她心冷胆怯,浑身寒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