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堂伯有些不高兴。

    这样一来,那一亩天字号的水地,就不能正大光明的弄到手了。

    宛南直接跪下给族长磕头。

    这事就这么定了。

    西山头不错,虽然比不上秋夕山,但至少也是仅次于秋夕山了。

    出殡那天,天朗气清,一直以来的绵绵细雨难得放了晴。

    村里来了很多人,都跟在出殡队伍后面,送这位差点被刻上“荣宗碑”的将军最后一程。

    这么些天里,宛南听的最多的就是这“差点”二字,她也最是听不得“差点”二字。

    什么叫差点?年年战骨埋荒外,空见蒲桃入汉家。父亲的功德没有差点,差点的是朝廷,是当今天子。

    总有一天,她要亲自拿起刻刀,将父亲的大名刻到荣宗碑上,让这些人好好瞧瞧。

    他们总得把这一点补上。

    宛南的家,就在南山脚下,出殡是往西走,她们走过果园,走过晒谷场,路过祠堂,来到秋夕山下。

    宛南牵着弟弟的手,跟在族长身后。

    弟弟已经知道父亲没了的消息,他也才六七岁大,很多事都不懂,没见过父亲几面,上一次见到父亲,还是他三岁的时候。

    现在再想起来,脑海的印象是一片模糊,他已经完全记不清父母双亲的模样了。

    这几天守灵,他都没有睡好,一个劲的打哈欠,抬头问姐姐“姐,我们还要走多久?小南饿了。”

    宛南揉了揉他的头发,压低声音说“快了,你不要说话,让族长听到就骂你了。”

    弟弟乖乖闭了嘴。

    从秋夕山经过的时候,宛南转头,伸长了脖子往秋夕山脚的北边看去。

    有人出殡,人们避晦,纷纷关紧了门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