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正明神情尴尬,钱夫人过于强势,平日里做主惯了,家里也不觉得哪里不对。

    如今被外人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不那么合规矩。

    钱正明笑着说“关心则乱嘛,毕竟我们就这一个孩子,夫人关心远儿的婚事,所以多说了两句,阿炳也不要介意这点小事嘛。”

    陆称烁连忙开口说“不介意不介意,我们”

    “明兄,”陆称炳直接打断了陆称烁,对钱明远说“我刚刚在来的路上,听到有人说,钱少爷已有妻室了?不知道真假?你可有什么说法?”

    陆称烁几人懵了,连小辈陆勋才都瞪大了眼睛,看钱家人。

    钱明远神色一僵,看着陆称炳冷沉的脸,很快将表情掩饰下去,他咧咧嘴,扯出个商人惯有的微笑,问“这是怎么说的?我儿曾娶过一门亲事,但那女子福薄,没能在我钱家呆住,嫁入我钱家不到两年,便患疾去世了,这事村里无人不知,我以为你们早知道这事,现在看来,是一无所知?所以才拿这事来质问我?其实大可不必,若是你们陆家在意这个,那我也没有办法,这事已经发生,又不似衣上尘土,可以随手拍掉,只能说我们钱陆两家没有这结亲的缘分了。”

    陆家人确实震惊了,他们确实不知还有这回事。

    纷纷转头去看陆称烁,这亲事是刘氏来谈的,若是钱家人并不是有心隐瞒的话,那为何刘氏回去的时候没有明说?

    这都死过一个了,多少有些不吉利,虽然家里有钱是有钱,但一般家族里的女孩子,都不太愿意嫁去当续弦。

    陆家更是不愿意,他们也就欺负一下宛南那样无父无母的女娃娃,若是家里双亲健在的,根本不可能找这样的亲事。

    陆称烁知道他们心里的想法,不怪他们诧异,他自己心里也憋着火,怪刘氏竟然连这么简单的事都没打听清楚,害的他在族人跟前又要跌一回脸面。

    但事已至此,他也不能说自己不知道,不然,这不是自己抽自己的脸吗。

    他于是将陆称炳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说“这事我知道,这不是最近忙着秧苗的事,忘了跟你们说了吗?再说了,这钱少爷,年级还小,样貌又生的不错,识文断字的大少爷,若不是续弦,宛南又哪里配的上人家?况且这连孩子都没留下一个,宛南嫁过来,与原配有何差异?生下一子半女的,不就是稳稳的钱家少奶奶?到时候又有谁记得她是不是续弦?”

    陆称炳沉默的听着,等他说完了,才深呼吸两口气,闷着声音说“既然你当伯父的这么说,那我便不说这事了。”

    陆称烁松了一口气,他就怕自己兄弟抓着这事不放,闹到村里人尽皆知,到时候族人又在他背后戳脊梁骨。

    因为卖地的事他真是好几天都气不顺了。

    事到如今,这亲事结不结其实已经无所谓了,虽然老人常言好事多磨,但这若是事太多磨太久,就只会让人觉得烦躁,只想尽快结束拉到,管它是不是好事呢。

    陆称炳却又突然冷笑一声,把陆称烁笑的浑身发毛。

    陆称炳问“钱少爷原配死了,那你可知道,他去年又娶了个续弦的,如今也半死不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