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让我尴尬的是此时回村的那趟公交牌边上,还有几个我们同村同组的老伯叔嫂们。

    这一下子给我臊的,都不知道回到家里这些村里的人会怎么给我爸妈“绘声绘色”描述我在车站的这一幕了。

    回家的路上,面对半车人对我的“关怀备至”的问东问西,我感觉我坐得不是软垫座位,而是针毡。

    弄得我不得不使出了绝招——答应给他们每个人付车票。这些村人们这才放过了我。

    当然我还得在付钱时假装非常肉疼地样子。

    当我站在自家门口酝酿了好一阵一会儿怎么跟我妈交代这又一次的“变化”后准备推门时却发现,大门小门都锁着。

    “奇怪,”我抬手看看表,正是正午时分,“这个点我妈应该在家呀,能跑哪儿去呢?”

    我边琢磨边习惯性去到邻居家拿了钥匙。等我出来时,这才注意到我家对面那片场地上的动静。

    我家对面不同于老巷子其他人家,是没有人家居住的。原因是这片场地是原来大锅饭时代的“队部”旧址。后来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逐渐推广后,大队改回行政村制,小队自然就成了村民小组了。

    原来的“队部”理所当然地也就失去了它的功能,不过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这片场地上自从原来简单住着的那户人家搬走后,就这么一直空了下来。

    好奇的我放完书包后又跑出来看着“队部”那儿渐渐多起来的人群,心里疑惑:“啥情况呢?往年都没见过的,干啥呢这是?”

    正当我疑惑时,一位从“队部”人群里走来的村人喊着我:“徐卫,你今年回来还挺早哈,我家初三的徐刚还没放假呢?”

    我抬头一看,原来是本家的一位和我爸爸年龄相仿的堂哥徐选民。

    听到他招呼,我也顺势问道:“选民哥,这咋回事儿呢,今天‘队部’咋这多人呢?”

    “你不知道呀,这是在举行村换届选举大会小组分会呢,我刚投完票,”选民哥扬起双手上那沉甸甸的米和油,冲我咧嘴笑道,“你瞧,今年的东西可比上次的要丰厚呢,这家伙,这袋米和油,按我家的口子,能吃一个月呢;你爸回来赶紧让他也去把票投了,嘿嘿。”

    我望着满脸堆笑的选民哥远去的的背影,怔怔出神:“唔,选举大会?咋没啥印象呢。”

    直到我吃过晚饭,通过我爸妈的讲述,这才了解了大概——

    村换届选举大会,五年一次。前面几届选举都是在村部举行,这一届则改为先行在各小组进行初次选举然后再进行汇总;像我们这种村子,严谨度自然不用说,那是一塌糊涂。就连我爸妈也说不清,到底上面是怎么选的;只知道每次选举,几个候选人都会对村民进行一番“动员”。

    动员的内容无外乎以下几种形式:包括送家常用品、送钱、以及其他他俩也不清楚的一些事情。当我问起我爸这“他俩都不清楚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时,我爸也是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么说,后来用了一句你小孩子管这些干嘛为由搪塞了过去。

    一头雾水的我带着这满脑袋疑问躺到我房间的炕上,细细琢磨道:这不就是贿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