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尼古拉·柯察金的老上级们已经是威名赫赫的红军高级指挥官,而大部分与尼古拉·柯察金刚认识的干部,往往都会询问起这些大人物。

      如果是平日,尼古拉只怕早就给这些钻营之徒甩脸色了,不过这次不一样,尼古拉打断了这位计划委员会书记的话,问道:“请问我们可以什么时候可以把这些物资拉走,革命工作需要这些物资。”

      计划委员会的书记愣了愣,随即恍然大悟,“是的,尼古拉书记,您说得没错。革命工作的确需要这些物资!我现在就派人带您去接收物资。”

      看着基辅农业委员会书记尼古拉·柯察金急匆匆离开的背影,计划委员会书记心中感叹,不愧是第一骑兵师出来的干部,对于上头的心思的确把握得很准。斯大林总书记重用第一骑兵师的人,其他干部们如果想升迁,还得找门路。第一骑兵师出身的尼古拉·柯察金只用将工作立刻完成,就能得到很高的评价。

      想到这种待遇,原本是托洛茨基一派的计划委员会书记不禁生出了些忌妒。

      三天后,一支卡车车队离开基辅的仓储地,直奔基辅地区的农村而去。此时已经普降大雪,被雨水泡得松软的泥路已经冻得硬邦邦的。在广袤的原野上,宽大的车轮碾压出深深的痕迹,让马车留下的车轮印记完全看不到了。

      经过几乎一整天的行驶,车队在一个合作社休息。虽然是傍晚,合作社里面的成员全都出来围观极少能看懂的车队。大人们听闻车队居然是从基辅一路开到这里,不禁感叹起来。小孩们先是小心翼翼的靠近这些卡车,很快就发现卡车并不危险,随即开始围着卡车玩耍起来。有些调皮捣蛋的或者试图爬上卡车,或者钻到车下去看卡车底盘下是什么模样。

      成年人生怕惹了这些城里来的干部们生气,立刻拽下淘气的孩子们,给他们几个巴掌用以教训。尼古拉·柯察金看到孩子们挨揍后哭了,不禁上前阻止了家长们的传统教育手段。还安慰这些小家伙,“不要往车上爬,在旁边看就好。”

      家长们很少见到这么和气的干部,很是讶异。有人小心的问道:“这位干部,请问您真的是来送奖励的么?”

      尼古拉没想到合作社的群众们已经知道了消息,和气的问道:“老乡,我是新来的农业委员会书记,请问,上一任的书记已经将发放奖励的事情通知过大家么?”

      “是啊,这位干部先生,今年7月就已经通知过了。说是秋收后就发……”

      “弗拉基米尔,你在说什么!”合作社的干部在群众身后呵斥道。群众听到呵斥,身子不由得一颤,当即闭嘴。

      尼古拉眉头一皱,不快的对合作社干部说道:“这位同志,你不要对群众这么野蛮!现在农业委员会进行了人员调整,物资运输也不准时,这可能耽误了时间。你向群众们说明具体情况,群众们一定会理解的!”

      在做共青团区书记的时候,尼古拉就经常因为这种亲近群众的态度而与同志们闹得不太愉快。但是此时,合作社的干部立刻说道:“尼古拉·柯察金书记,您批评的对。我以后会注意。”

      既然对方这么讲了,尼古拉也没有再追究,而是转向群众们,“老乡们,苏维埃的确有难处,但是苏维埃一直在努力完成工作。所以请老乡们也给苏维埃时间。苏维埃向老乡们承诺的奖励一定会送到。你看,我们不就来了么。”

      老乡们一脸的尴尬。面对基辅来的大官,他们当然不敢乱说话。而且这两三年中,虽然各种物资送到的时间的确不准时,至少供销社货架上的商品的确越来越多,去买东西的时候的确买得到。但这只是近两三年的事情,如果说起更早之前,那的确是一言难尽。

      就在此时,老乡们听基辅来的大官尼古拉·柯察金说道:“老乡们,我在谷仓墙壁上看到一些图,是合作社画的么?”

      老乡们连忙说道:“是的,干部先生,是今年6月就画上了的。您要去看看么?”

      尼古拉笑道:“我们一起去吧。”只要面对勤劳的群众,尼古拉·柯察金就非常愿意和他们搞好关系。虽然明知道那些画大概画了什么,尼古拉还是想与老乡们一起去看。这样才能让老乡相信苏维埃承诺的事情绝不食言。

      此时红彤彤的太阳已经降到地平线边缘,给谷仓墙上的画涂上了一抹金红的色泽。虽然从7月到现在,画经历风吹雨打,已经有一小部分不再清晰,因为墙壁的墙皮脱落,出现些许破损。但是这些小瑕疵在此时看上去暖暖的,反倒有种贴近生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