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3春和余自立赞成2人这志愿,给2人安排了工作,丽娜去卫生队当卫生员,司徒彬跟着区长作文书工作。

    丽娜同阿彬就这样偶然之间适逢其会地参加了解放战争,参加了革命工作。

    阿彬这几年在美术学院上学时,是参加过1些进步的学生运动的。抗日时期,宣传抗战,宣传民主;抗日战争结束后,宣传反对内战,争取和平与民主。

    但那些活动,大抵只限于画宣传画,作演说,或是化装宣传,演演戏,如此而已。阿彬还未想到过直接参加革命组织,他只想从旁为革命做点艺术方面的工作。

    他学的是绘画,他只想到通过绘画这种艺术,为革命作些宣传。他没有想过他要去参加游击战,要去游击区作革命政府的工作人员。这同他作个艺术家的本意,距离多远啊!然而现在,很自然地他就走上他原来未尝意想过的道路了。

    他来海湾市,原来只为了同罗丽娜订婚,不料突然双双被迫出走,走来这解放区,就被这里的人们的理想情操生活方式吸引住了,自愿地要求留下来,同这里的人们1起工作和生活。

    这是1个生活现象的偶然性,看起来倒也真的像是贯串着事物发展的必然性这样1条线在其中似的。小司徒似乎察觉到这点,但又似乎还没有察觉到。他同丽娜都自然而然地共同想到:既然参加了革命,那就不必再急于结婚了,甚至订婚的手续也不必要了。

    他们原来有的是爱情,峡少者是自由。现在爱情也有,自由也有,这里是解放区,谁也不许再来干涉他们的恋爱自由,那么,他们还急于结婚做什么?何必要订婚?反正,到革命成功,全国解放之后再结婚,那就是了。

    这样想,他们心里倒是很安乐的。

    自从他们2人开始相爱,数年以来,他们还未尝这特安心过。那时候,缺少了自由,心怎会真个有安乐呢?您安乐得下来呢?呃,小司徒又记起那天唐老师问过他的那4句诗,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2者皆可抛。

    此刻,他俨然觉得自己已成为1个誓为自由而战的成士了。他心情兴奋,有点自豪,有点自傲。

    余自立就喜欢小司徒这种蓬勃生气,他心里想着,应该有1种工作,让这青年发挥其特长。他最近筹备办1件事,青天白日政府由于发动全面内战,财政更加困难,就滥印钞票,滥发钞票,于是物价飞涨,币值猛跌,群众对青天白日政府的钞票,已全不信任,买卖东西,也不以青天白日政府的钞票计价,只讲值多少斤谷子。

    现在,这都朋区已有了人民政府,而且也解放了1些墟市了。政府不但应该领导人民的政治生活,也应该领导人民的经济生活。活跃经济生活,需要加强物产的流通交换,但社会上却连个作为交换手段的货币也没有。

    余自立打算立个人民的银行,印发人民的钞票,以抵制青天白日政府滥发的那几乎等于废纸的钞票。这是经济战线上的战争,如果群众用我们的钞票而拒绝用青天白日政府的钞票,那青天白日政府就在经济斗争方面也输了给我们这小小的地方游击队,这就更促使它全面崩遗了。

    余自立这打算是经过区委讨论决定,分配了他负责此事的。要印钞票,就要刻钞票的印版。这功夫谁会做呢?余自立见新来这青年是美术学院毕业生,他就想要这青年刻那钞票印版。

    余自立问司徒彬:“你的特长是什么?”

    阿彬答:“绘画。”

    余自立说:“你考虑过怎样才能最好地利用你这特长吗?”

    阿彬说:“我考虑过了!要说艺术创作,现在是谈不上的。连块画板儿也没个地方摆,桌子也没1张,这怎样写画?最多只能画张速写,记下些素材。将来革命成功了,我1定用最大的热情,来绘画我们这解放区的明朗的天!”

    余自立说:“那是将来的事。我问的是你现在最好是去做什么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