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也算是石旮旯最好的田了。

    看着这些,范百勤的心都凉了。

    他不由得伸手指着这些田块,对耿岩明说:“老耿,我寻思着,光凭心热没用啊。你看看这些田块吧,鸡0狗碎的,石旮旯靠它能有啥子奔头?”

    “没得奔头?”耿岩明把盛尿素的簸箕撑在腰间,眯起眼睛,口气平缓地问道,“那么,尤林他们要改造葫芦塘的设想,你是咋想的呢?”

    “葫芦塘?”

    范百勤随手撒出1把尿素,浓眉1皱,不痛快地说道:“老耿,解放初期你在这里工作过,你还不晓得葫芦塘是个害人塘吗?石旮旯这1带,解放前可给它糟害苦啦!再说,葫芦塘以前改造过1次也没成功哪。这回,智慧下塘又得了急病······”

    耿岩明那开朗乐观的脸,顷刻之间沉了下来,他慢慢地撒了1阵尿素,好半晌,才缓缓地说:“说到石旮旯的过去,倒想起当时流传的1首民谣来了。”

    “民谣?”

    耿岩明眉头皱紧了,带着回忆的神色,轻轻地哼起了1首令人心酸肠断的歌子来。

    石旮旯是穷窝子,苦荞野菜填肚子。

    要想吃顿包谷饭,除非婆娘坐月子。

    要想吃碗大米饭,除非人间换样子。

    这首民谣,勾起了范百勤对往事的回忆,他沉重地低下了头。

    耿岩明正视着范百勤,口气激愤地问道:“百勤,石旮旯所以会这样穷,难道仅仅是因为山高土薄地理条件差,葫芦塘里又有毒菌害人吗?不!那是被地主恶霸剥削穷的,那是被3座大山压榨干的。百勤,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受苦挨饿的生活吗?”

    范百勤怎么忘得了深深烙印在他心坎上的幼时的记忆啊!

    范百勤拾起头,望着耿岩明那目光炯炯的眼睛,深有感触地说:“那是过去的事了,消灭了地主恶霸,石旮旯才有了今天。”

    耿岩明声音朗朗地接着说:“可是,明面上的地主恶霸被我们消灭了,暗地里的地主恶霸还有没得呢?毛先生不是1贯教导我们,树欲静而风不止吗?凡事脑壳里都得转1转。我们要落实4届人大提出的战斗任务,农业学大寨,奔共同富裕的道路,咋能垫高枕头,放心睡安稳觉呢?百勤啊,你想过没得?”

    范百勤心中暗暗思付道:“石旮旯1向是个穷窝子,从来没得地富反坏,哪来暗地里的地主恶霸?”

    耿岩明那敏锐犀利的目光紧盯着范百勤,好像看到了他的心里头1样。见范百勤只顾低头撒尿素,沉歌不语,耿岩明沉吟了1下,忽然轻声问:“百勤,黄暮林这个人,解放这么多年来,表现昨样?”

    樊范百勤不假思索地说:“这医师不错,剿匪和土改那阵子,你是亲眼见的,为了给受伤的民兵和解放军战士采药,不怕浑身跌满了泥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