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楚易澜淡淡。

    他一点都不害怕,楚常戚意识到,怎么会呢?他逃往C国后,仍旧会着人暗地里打探楚易澜的消息,掌控了亨泰又如何?一个商圈中的“疯子”“怪物”,这种对楚易澜的评价于他而言就是最大的褒奖。

    楚常戚的目的,是即便他死,“不被这个世界接纳”也是淋浇在楚易澜头顶永远无法褪去的秋雨。

    楚易澜同时也在观察楚常戚,突然,他像是看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勾唇浅笑。

    雨停了,代表楚常戚输了。

    “你!”楚常戚蓦然暴起,伸出手去抓楚易澜:“杂种!明家的小杂种!”

    “你才是那个杂种。”楚易澜站起身。

    他同楚常戚在五官上极为相似,可气场却截然不同,聂盛虽然早听孙助打了预防针,但见到楚常戚的时候,也觉得跟自家楚总相差甚远,因为骨性不同。

    沈连早就跟楚常戚说过,楚易澜继承的,是明家人的潇潇坦荡,再被摧磨打压,当尘埃散尽的时候,仍是月下璞玉。

    这一刻,楚常戚竟然有种明老爷子立于面前的错觉。

    他曾经真怕这个老头啊,不仅因为脑子跟手段,还因为明老爷子一眼洞穿腥黑的锋利,那是携着璀璨日光的大气凛然,是楚常戚这辈子都学不会的东西,越发衬得他像阴沟里的老鼠。

    楚易澜上前一步,重复道:“你才是那个杂种。”

    幻觉越来越严重,楚常戚甚至能在楚易澜身上看到明媚的影子,女人冲他得意一笑,挑眉道:“这可是我儿子。”

    他的一室“刑具”带不走明媚跟明老爷子陪伴楚易澜的那几年,种子没有生根,枷锁也应声落下。

    楚常戚最后听到楚易澜说:“你输了。”

    “我没输!没输!!”楚常戚厉声咆哮,巨大的绝望从他眼底蔓延而出,大厦倾倒般,这些年的执着与不甘,全成了笑话。

    聂盛没客气,一只脚踩在楚常戚后背,冷眼看他四肢来回摆动,扭曲至极。

    那是刚跟明媚成婚后不久,在明家老宅,盛夏午后的光温柔得人睁不开眼睛,楚常戚哄着明媚睡着,轻声从卧室出来,他心神散发着自己都意识不到的宁静,眉眼的温润,是入了心的,他去书房找明老爷子,喊了句“爸。”

    明老爷子转身看他,年过七旬却风骨卓越,短暂的对视下,楚常戚后背都微微出汗。

    他总怕被人发现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