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牧之仿佛掐好了时间似的,这边营寨刚刚扎好,他准时准点地抵达。

    士兵们开始生火造饭,翟牧之一袭儒衫,坐在帅帐里饮酒。帐中燃着篝火,有亲卫正在烤肉,两名侍女侍立左右,在给翟牧之添酒。周围将领嘻嘻哈哈,各自作乐。

    他那个长史谢如海就随侍在身边,另外有一个不认识的文士,高居主客之位。

    赵长河踏入帅帐,眼睛转了一圈,面无表情。

    打仗呢,你们当办篝火晚会啊?“我道是什么镇魔司玉牌密使,原来是赵长河。”翟牧之哈哈一笑:“坐坐坐,还没吃饭吧,一起吃点?”

    赵长河不动神色地坐在下首客座:“翟太守认识赵某?”

    “嗐,血修罗赵长河,名动天下,谁人不识?赵少侠与唐首座关系密切,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密使是赵少侠那不是很正常嘛!”翟牧之很是热情地拉着客座上的文士:“给赵少侠介绍,这位是朝廷钦使卢守义大人,出身范阳!”

    卢守义倒也知道这厮身份有点敏感,满脸堆笑地起身拱手:“赵先生之名如雷贯耳,幸会幸会。”

    “幸会。”赵长河敷衍地对卢守义拱了拱手,暗道反正不是认出我是之前那个王道中就行……

    结果翟牧之还真说了一句:“赵少侠知否,前几天王道中跑我这里来了……”

    赵长河怔了怔:“前几天?”

    难道不是一个多月前嘛?而且你莫名其妙提起王道中干啥来着……

    却听翟牧之道:“王道中不知道受了什么伤,正在被血神教薛教主率众追杀,进入巴蜀寻求翟某帮助。翟某听说襄阳之战里,血神教已经被招安了,站在朝廷一方了对吧,应当就是赵少侠搭的桥?”

    赵长河更是惊奇,尼玛,老薛居然有朝一日能追着地榜砍,出息了啊……话说王道中怎么伤的来着?

    “血神教确实已受招安,后来呢?”

    翟牧之道:“既然血神教已受招安,而王家反意毕露、王道中甚至是刚越狱的,那这就是朝廷在捉拿反贼嘛……翟某怎么可能帮王道中?当然,赵少侠莫怪,翟某是不会直接得罪王家的,只是避而不见。王道中没奈何,背后薛苍海追杀正急呢,只得夺路往南,怕是要躲苗疆去了……赵少侠北上没遇上?”

    “那么多条路,怎么可能说遇上就遇上。”赵长河随口应了一句,心中颇觉怪异。

    这翟牧之不知是不是猜出上次的王道中是自己了……但似乎已经不重要。

    联系到之前时无定擒拿王道中的举措,很大概率是出自翟牧之授意。可见翟牧之前后态度是一致的,他好像真是站在朝廷一方在对付王道中……这么看,这货居然是自己这两年所见各怀心思的诸侯里最站朝廷的一个了,崔文璟杨敬修怕是都没他这么“忠诚”。

    或许坏就坏在,真把自己当大夏官员的人,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