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九幽“呵”地一声,没说什么。

    如果说被人信任的感觉很好,那么有人关心的感觉呢?

    夜九幽站起身来,对镜看了一眼,抹去嘴角的血迹。镜中人因伤而更加苍白无血色,此前涂抹的腮红唇脂都像是失去了意义,夜九幽看了好一阵,慢慢取出脂粉,给自己补妆。

    “都会抢答了……”赵长河笑了起来:“倒也不全是。”

    她确实第一次去这样信任一个人。

    这不是武道意象,而是她掐着计算什么时候天亮。天亮相见,对他来说就是正儿八经的商谈是么?

    当她出现在面前,赵长河也从闭目修行之中睁开眼睛。见她补好了妆的模样,灿然一笑:“早。”

    “至少你那一刀心急火燎,有没有表演成分,我眼睛可没瞎。”夜九幽悠悠道:“何况这种画蛇添足之举,对你毫无必要,你……”

    赵长河看也不看收进怀里,问道:“伤势如何?”

    夜九幽面无表情:“是不是想说我本不需要化妆,却也化妆给你看了,所以不需要吃饭,也可以陪你吃饭?”

    “嗯……谢谢你的信任。”赵长河笑笑:“合作以来,我一直试图让你能够信任我,始终收效甚微,你还是背着我做了很多谋划,做着随时翻脸的准备。直到这一刻,算是完成了我的一个小执念?”

    尤其是这份信任来自于从来不信任何人的夜九幽。

    夜九幽转回头看着他的眼睛,眼里颇有些笑意:“你帮了我,反而谢我?”

    夜九幽很平静地坐在他面前,递过自己的那份译文:“你给飘渺。”

    起初赵长河也不见得信任她,没什么好说的。

    这是她首次主动打扮得好看点见他……这个举措在人类社会似乎有个专用表述:女为悦己者容。

    赵长河道:“是不是想说不需要吃饭?”

    “何必明知故问。”夜九幽叹了口气:“有时候我觉得你比波旬可怕多了,我从没有这两天这样心烦意乱过。”

    说到最后,声音渐不可闻。谁都可以感觉得出后面大概是藏了一句“既然她怕你我同心,那索性我们真在一起”,只是这种话显然冲动了,感情也没到那份上,夜九幽终究还是把这句话吞回了肚子里。

    夜九幽眼波流转:“因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