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管老实递过账目,本没指望赵长河看得懂,还打算解说一二,结果赵长河还真懂。

    “妈个比,我说东西怎么这么少,好家伙一口气拿了好几百两银子,拉了三车米,妈的那些山鸡肉也好意思拿,那是我家洛七猎的!”赵长河抖着账本,恼火道:“姓方的屁事没做,胃口倒不小,他也好意思说找宝物,他找了个寄吧!”

    要这么说,那些肉是大伙猎的,多少支小分队呢,怎么就变成你家洛七猎的了……仓管不敢吱声。

    “他是舵主,咱们山寨都还是他下属的,他要拿也没办法。”旁边一个匪徒很无奈地说:“老大,现在这怎么办?最近本来猎兽就难了,离开春还有段时间呢……我们是不是……”

    说着做了个切的手势:“之前洛头劫张庄,结果被岳红翎搅和了,搞得什么都没拿……我们再去一次?”

    这个匪徒就是之前来报信岳红翎路过的,大名王大山,听着意外和赵长河有点对仗感,赵长河第一次认识到原来自己名字这么土。

    这王大山压根就是附近城镇的二流子投奔山匪而来,不是什么好东西,可山寨里也没好东西,赵长河看在他那场通风报信的份上,便带挈他做了个副寨主。

    看王大山跃跃欲试的样子,赵长河有些头疼地捏着脑袋。

    这些匪徒确实没什么脑子……

    “大夏再动荡可也还没亡呢!张庄刚刚死里逃生一回,就不怕你再来?显然已经报官了,现在大概率是有官兵在盯着的。如果这边的主官是个能来事的,说不定官兵都已经准备组织剿匪了……这时候还再去一次?你王大山玄关几重了啊?”

    王大山:“……”

    赵长河很是头疼。还以为一个个都是洛七,玄关四五重在装弱呢?个个到现在连个回身斩都练不明白,靠你们这几个歪瓜裂枣的,去作死么……

    本来方舵主入驻城中,应该负责解决官面事宜,至少有什么风吹草动要能通风报信,可惜这位舵主不给自己下绊子就不错了,显然指望不上。

    好在这种荒僻小城,即使有官兵也不多,大约也就少许城卫加上衙役之流,这风雪冰天进山剿匪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小的,就算真来了也不怕,但自己出去浪那就很容易翻车了。

    赵长河沉思良久,终于道:“寨里这些东西都不够大伙吃一天,想什么办法都解不了目前燃眉,调钱粮也不是这么调的,一点基本法都不讲。方舵主这显然是在故意搞事,给我们出难题呢,真他妈低级。”

    王大山奇道:“舵主怎么敢的,老大您可是和圣女……”

    “呵……”赵长河笑了笑,所谓后台,面上有,其实心里敞亮些的人会知道没有的……

    多少人当面听见朱雀说的不能有男女之思,洛七真要做好所谓的圣女,怕是连友情都不敢表达,表现得太过照应的话,难免被认为旧情难忘,他赵长河都可能先被四象教弄死再说。魔教终归是魔教,可没人跟你讲太多道理。

    当然方不平这也够蠢,洛七面上不能照料,以后给你穿小鞋还不是简简单单?真不知道怎么想的,被妒忌糊了眼么?

    “他怎么想的,无所谓。”赵长河悠悠道:“老子只信奉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来几个人跟我进城,搞到钱之后就在城里采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