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河:“……”

    几乎所有懂点的朝臣心中都泛起了惊艳之感,绝了,这陛下很厉害啊!

    当今乱世、又有神魔窥伺,谁都不敢说是不是明天就被刺杀暴毙,早定后事以安人心还真是很有必要的,此乃国本。如果要找一个有资格在“若朕不测”之后接棒定人心的,除了赵长河还有谁?这本来就是唯一的人选!这关系要是说太子极其怪异,她故意不用“太子”这种称呼,就说皇储,冲淡了这种怪异感,完全可以视为上古贤者禅让之议。

    这比宣布赵长河是丈夫可漂亮多了,否则难免变成与臣争夫,实在难看至极。如今唐晚妆刚刚说过自己立誓不嫁太子不为皇妃,现在呢?他又是皇储了……

    这不仅仅是化解了唐晚妆抢男人的问题,顺便还把国本都给定完了,连唐晚妆都微微半张着小口,竟驳不了这“乱命”!

    现在要是夏迟迟和蔼地一句“爱卿要指婚谁”,唐晚妆还没辙了……她担心夏迟迟痛打落水狗,飞速转移话题:“陛下既认先帝之储,那后宫之事亦当给个着落。”

    夏迟迟悠悠道:“以皇甫贵妃为太后,统领后宫,朕当早晚侍之。至于朕自己……天下未定,何以私情?暂且搁置。”

    唐晚妆道:“那么先帝葬礼与其谥……”

    葬礼是按先帝?还是前朝末代之君?这可是完全不同的概念,你要认先帝的后妃为母,以先帝认可的储君为储,那这些事就得定个明白。

    这回朝臣都没心情管女人争风的八卦了,心满意足地吁出一口憋了半盏茶的气,一个个声若洪钟地参与:“陛下,此事非同小可,须详加计议!”

    关于唐晚妆要赐婚给谁,话题彻底被不露痕迹地转了个干干净净,再也无人在意。

    夏迟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君臣对视,都有了一种棋逢敌手的恶意。

    朱雀在一旁半张着嘴,忽地在想,我和这老女人斗了一辈子?认这小女人做徒弟?我是谁,我在哪?

    其实关于葬礼是按先帝还是按前朝亡国之君,无论夏迟迟想用哪种方式处理都会被反对,因为都有反对的理由,这会成为群臣对新皇的一次试探与规训。

    但很可惜,在夏迟迟唐晚妆这对儿面前,一切无所遁形。规训的反对都还没开始,就先被唐晚妆堵没了:“昔者武曌改国为周,亦是新朝,太宗高宗仍列其庙,此德也。陛下虽改朝,血脉尚在,不可负不孝之名,当以先帝之礼归葬。凡言不是者,不孝也,欲致君王负骂名于苍生,不忠也。当逐之朝堂,永不叙用!”

    卢建章:“……”

    老子还没说话呢……这不忠不孝就已经扣完了。

    算了。

    “克定祸乱曰武,保大定功曰武,威强敌德曰武……折冲御侮曰武,刑民克服曰武……先帝之武,当无争议。”

    “……死于原野曰壮,兵甲亟作曰壮,屡征杀伐曰壮,武而不遂曰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