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园市里的十二位站长开完会后,都急急忙忙地写了工作规划,次日,他们按照这份规划给他们的下属开会。他们传达了院长的意思,然后把工作量分一分,再劝一劝、警告警告他们,让每个人都动起来。

    10月16日,星期六。

    这天上午八点,余心怡在嵩山之顶召开规模宏大的记者招待会。

    在山顶放着七把木制的椅子。

    中间三把椅子是黑色的,那里坐着研究院成员。

    旁边四把椅子是红色的,那里坐着民间成员,他们都是各自管辖范围内的一号人物、二号人物。

    倘若没有周序同院长发来的那封邮件,余心怡无论如何都不想在这种时候出现在这种场合里。说的难听一点,维护尊严令是赵妤曦院长的一厢情愿。让她为别人的一厢情愿承担后果,这是不公平的。

    可是,世间少有公平的事,从她加入研究院的那一天起、从她成为赵妤曦的助理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了她要为赵妤曦服务,为其出谋献策,也为其承担后果。

    想到这里,余心怡“认命”了:把工作做好,是赵妤曦院长的意思,也是周序同院长的意思。我只是个无名小卒,我不敢违背上面的命令。

    谢研歧和岳浩东坐在余心怡的左侧和右侧。

    谢研歧不太想参加这场发布会。这种场合现身,同行会不会对她有偏见?甚至认为她在狐假虎威、虚张声势?

    研究院里的高级成员应该都知道,书写这条法令的只能是分院院长,但分院院长没有出席发布会,这就给了他们遐想的空间。

    虽然大家的道理上都明白,但院长本人不在,院长没有亲口承认法令里的每一个字、每一个标点都是他写的,难免会有人认为其他人在背着院长偷偷添加一些东西。事实上,法令里有她添加的内容,院长知道、赞同,但她不想太多人知道这件事。

    能参加今天的招待会,这在岳浩东眼中是不可多得的殊荣。市里的十二位站长,只有他来了。与其他站长相比,他有哪些特殊之处呢?是他的渐近率更低吗?不一定,大家都是中古者。是他的管辖范围内人最多吗?也不是。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在十二位站长里,院长最重视他。

    在回答记者的问题时,岳浩东时不时地朝余心怡那边瞟了几眼。也许不久之后,坐在中间位置的就是他了。余心怡是中古者,他也是中古者,大家都是中古者,从渐近率层面上看,他并非不能取而代之。要想取而代之,只需院长说一句话,就这么简单。那么,院长什么时候会说这句话呢?

    坐在黑色椅子上的共有三人。

    除了最旁边的那个女生,另外两人的形象早已频繁出现在世人面前,人们记得那他们分别是手持缎带的人和发布宣言的人。从今日起,人们对鲜为人知的第三人也有了一个具体的称呼,手持法令的人。

    法令被写在一块约两厘米厚的黑色木板上,木板的材料和椅子的材料相同。

    谢研歧手持木板,镇定自若地打量着世人朝她投来的目光。在他们的目光中,有疑惑,有惊诧,有恐惧,也有排斥。这些大不相同的情绪,汇成一道道奇异的目光,在同一个人的眼中出现、在许多人眼中出现,也在她眼中出现。

    8:00,早自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