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阳起身,轻击身旁桌案,面色肃穆,目光炯炯地凝视着她。

    芳华受惊不小,连忙起身后退几步,深知此事若无法妥善处理,一旦传扬出去,不仅自身名声将毁于一旦,连同店面也将难以为继,甚至有可能引来宗门执法者的追责。她紧握衣襟,垂首望着脚下,咬唇含泪,如同误入歧途的幼兽,明白自己此举实属大错特错。

    她反复思量,却始终想不明白为何刚才无法控制住内心对眼前这位英俊修士的倾慕之情,事已至此,后悔已然无济于事。

    她轻咳一声,带着凄楚之意恳求道:“道兄,还请您宽宏大量,饶恕我等小店,经营不易,店内尚有七八位弟子,每月发放银子报酬就需要三四千两,加之租赁洞府、购置丹药等各种费用,每月至少需耗费五六千两银子。如今商道艰难,除去成本,我小店每月利钱不过万余两银子,勉力维持生计而已。若您执意要求赔偿五万两银子,倒不如令我这小店彻底关闭好了。”

    “修士大人,我看您并非无情之人,今日之事确系我一人之过,本不该接待贵客,皆因我贪念作祟,总而言之,一切过错在我,我愿坦然接受惩罚,并以端正姿态示人,这点觉悟我还是有的。

    然而我等小店实力确实有限,如此如何?我再加一万两银子,总计赔偿二万枚,这是我所能承受的最大限度了,若是再多,下个月弟子们的银子报酬都将难以发放啊!”

    她话语间满是恳切,微躬着身躯看向韩阳,眼中流露出近乎哀求的目光,似欲屈膝下拜。韩阳见状,不由得疑惑地看着她,拧眉问道:“你当我易于欺哄不成?开设此等仙缘之地,竟连弟子们的银子俸禄都无法支付?言称每月只有数万两银子的收入,你莫不是在糊弄我?

    且不说店内弟子八九人,单凭她们姿容出众、气质非凡,生意必然兴隆,每位弟子每日接引修真界客人数次,每次收取一二百两银子,如此一来,八位弟子每日收益便远超一千枚,一个月下来,岂非三五十万两银子之巨?你这不是明摆着在骗我吗?”

    此情此景,未曾料及,一思量便令人心惊。何须哭泣贫穷之态?我这五万银子已是极为难得,然而斟酌再三,却觉非十万不可,否则便只好引动执法者出面,让执法殿定夺此事!

    芳华闻听此言,瞬间失色,忙疾行几步,跪倒在修士韩阳面前,双手紧紧抱住其双腿,泪如雨下,恳切祈求:“恩公,慈悲为怀,饶恕小女子吧。若你报与执法殿知晓,小女子的清誉必将毁于一旦,日后修行小店也无法经营下去,那时生不如死啊。”

    她的确无力支付更多的银子,五万已然是极限,哀求道:“恩公,五千银子就五千银子,可否通融?我定写下灵契,先奉上二万银子,余下的三万,愿分期三个月偿付,只望恩公宽宏大量,成全小女子这一求!”

    韩阳见她凄楚模样,心头亦是疑惑不解。观其神色不似作伪,以其与那短发媚妖妇的修为而言,怎会陷入这般困境?寻常修士尚且会被其所吸引,欲与其共度修炼时光。

    然而韩阳并非无情之人,见她苦苦哀求,内心不禁柔软下来,遂颌首沉吟道:“既然如此,便依你所言。但我需明言,索要赔偿并非我意,我并不匮乏银子,只是想借此警醒你,此举不宜,往后切莫再犯。四肢健全,为何不去堂堂正正修炼,我看你资质不凡,何不专心精进自身修行?”

    芳华一听,顿时领悟其意,认为韩阳是在责备她不该贪恋修士之财,身为产后调理师,应恪守本分。

    她连连点头,悔不当初,暗自发誓再也不敢再做此类事情。此次代价沉重,五万银子对她来说犹如割肉一般痛惜。

    随后,她翻遍乾坤袋,竭力凑齐两万银子转账给韩阳,并满脸愁容地书写了一纸三万银子的欠条交予韩阳。韩阳接过,顺手将其放入腰间储物袋中。

    他并无贪图这笔银子之意,只惋惜此等端正美貌的女修,看似修行尚浅,希望经此一事能使其悬崖勒马,回归正途,度过平凡而安宁的修炼生涯。

    韩阳于是以训诫的口吻补充道:“若有难处,可寻我相助,能帮则帮。然我最后赠你一句肺腑之言:守正道,稳道心!”

    芳华唯有点头如捣蒜,无言以对。

    此时,韩阳轻咳一声,提起鞋履,昂首阔步走出屋门,想到弟子铁力仍在内室修炼,不知状况如何,不由得拧紧了眉头,走向房门前透过水晶窗向内窥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