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希暮淡定地看了眼他,将裙裳慢条斯理地穿好,随即把埋在后脖颈里的长发拢出来,这才趿鞋走到他面前,“不记得了?”

    美人墨发松散地披散在胸前和腰后,刚睡醒的惺忪,让精致眉眼染上几分慵懒妩媚。

    她今日只是穿了身乳云纱对襟水仙裙,薄纱云袖挽到小臂上,柔荑撑在墨色桌案上,黑白分明,她指尖粉嫩,有一下无一下击叩桌面,恍若是敲在谢识琅心脏上。

    “你什么意思?”他不自觉心跳发乱,看向女子。

    她撑着桌案,俯身过来,小鹿般的水眸盛满了委屈幽怨,拖长了尾调,让人误会她是在撒娇:“昨夜你喝醉了,不肯睡觉,非要我答应你今早在你面前换衣裳作为奖励,才肯闭眼睛。”

    换衣裳?

    奖励?

    谢识琅紧张得眼皮颤动了两下,想要反驳,但回想了他前几次酒后发的疯,又觉得这次没什么不可能。

    “醉话你也信,岂不是比醉鬼还要傻。”谢识琅偏开眼,不去瞧美人笑盈盈的面庞,心神不宁,索性起身坐在饭桌前,倒了杯茶解喉间干渴。

    “你现在说我傻了。”

    谢希暮轻轻哼了声,也跟着坐在饭桌前,面上佯装淡定,“昨日不知是谁抱着我香香媳妇儿,还一个劲说喜欢我。”

    茶水险些让谢识琅呛死过去,不敢置信地看着对方。

    奈何谢希暮的表情又过分平静,让人瞧不出真假。

    “……”

    他嘴唇僵硬地动了两下,只能当醉后的自己是个癫子,咽下这口气道:“对不起,我酒后失言了。”

    “就一句对不起啊?”

    谢希暮搅动着碗中牛乳,舀起一勺,随即朱唇微张,纯白色液体顺着唇灌入口齿之间,放下勺子,嘴角还残留了几点白点。

    谢识琅看在眼里,呼吸不定须臾,又尽快稳住,将帕子递给她,“脏了。”

    “哪里脏了?”

    谢希暮恍若不知,将脸伸过来,“我看不见,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