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国舅牵着年幼的她,一步步走进萧家。

    萧国舅是个不苟言笑的中年人,但是面对她的时候还算温和,会笑着让她喊他舅舅。

    他告诉了她很多事情。

    养育了她十多年的谢识琅不是她的亲叔叔,谢家也不是她的家。

    她该回到萧家,或是回到那高高的宫墙里头。

    舅舅让她选,她却两个都不要。

    那夜她还是回了朝暮院,夜半三更,谢识琅处理完公务回家。

    第一件事,就是来她院子里瞧她。

    他很疼她,尽管在升职的节骨眼上,每每忙碌完,都会在深夜归家时看她一眼,确定她安睡着才会离开。

    谢识琅以为她不知道,其实每一次她都记得。

    得知身世的那一夜,她记得尤为清楚,屋门被小心打开,谢识琅轻着手脚坐在了床边,替她掖好了被角。

    她闭着眼,能感受到谢识琅静静地瞧了她一会儿。

    在离开时,弯腰在她额头轻轻吻了下。

    她无比清楚这个吻只是长辈对小辈的疼爱之意,不掺和任何一点邪念。

    可当屋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时,除了屋檐稀里哗啦落下来的雨滴声,还有她胸腔里激烈不息的跳动。

    舅舅不明白,为什么她得知与谢识琅并非血脉相连后,还是执意要回谢家。

    她清晰地记得,得知身世后,她心里的感受不是难过或不适应,竟然是浓烈的欢喜。

    谢识琅据义履方,自以为养出来的侄女乖顺单纯。

    她却清楚,自己是个满腔歪心思的坏人。

    对谢识琅的这份心思曾让她羞愧,也让她几度想与谢识琅保持距离,让心思回到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