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希暮轻轻嗯了声,好似并不关心,兀自上了马车。

    谢识琅不易察觉地皱了下眉头。

    他的确没撒谎。

    方才出了慈宁宫,他和张木华不过是并肩行了两步路,等走到御花园,太后的宫人离开了,张木华便称到了练武时辰,要先行一步。

    他惯来独身,平日里相处得最多的便是谢希暮,跟小姑娘待在一起倒是怎么都待不够,可多跟旁人待上须臾时刻便觉得厌烦。

    他心里又一直挂心谢希暮,有了机会离开,便马不停蹄返还来接谢希暮。

    可她却……

    难道是太后同她说了什么?

    车马一路,二人相对无言。

    谢识琅察觉了小姑娘的不对劲,往日二人待在一起,哪怕没话题,小姑娘也会与他凑近些,一起看看书或品茶,至少不像如今这般疏远。

    “主子,到了。”

    马车停了下来,谢识琅先行下来,却瞧见了站在台阶下的郝长安。

    “老师。”郝长安朝他躬身。

    谢识琅嗯了声,伸手去扶谢希暮下来。

    可谢希暮瞧见郝长安在,竟然躲开了他的手,提起裙摆自行下来,“太后方才说了,就算你我是叔侄,可终究男女有别,希儿日后始终要做别家妇,要懂得避嫌,不好与小叔叔接触太多。”

    谢识琅抬起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明明前两日还衣衫半解缠着他,问是不是嫌弃她的小姑娘,现下却说要同他避嫌?

    究竟是因为太后的话,还是因为……

    他余光落在了看向谢希暮的郝长安身上。

    半空中的掌心一点点蜷缩在一起,骨节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