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下去,别闹性子。”

    谢识琅皱紧眉头,瞧女子额角密密麻麻都是细汗,心里也不好受,监督着人将药勉强喝下去了,又重新出了门。

    她闭着眼,侧卧正对着房门,小腹传来的疼痛隐隐遍布全身,足尖连同手心都是一片冰凉。

    恍惚间,她好似做了个梦。

    仿若回到了刚出生的时候,身在襁褓中,身为母亲的萧栀却已经断了气,手无力地耷拉在床边。

    接生婆将她抱起,死死地捂住了她的嘴,不让她发出一点哭声,惊动旁人。

    她被人藏在了水盆中,黑布将她幼小的身躯挡得严严实实,紧接着她好像听到了接生婆慌张地朝赵启禀报,说皇后断气了,腹中胎儿也没了。

    隐隐约约,她好像听到了男人的悲恸声,撕心裂肺。

    接生婆趁乱将她抱了出去,不论她如何哭喊,都没人能够听到,她被抱到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被随手扔在了荒野里。

    这夜有狼凄厉贪婪的嚎叫声,还有腥臭的雨丝砸在她的脸上。

    她想呼救,却只有微弱的哭声。

    谁也听不见。

    谁也救不了她。

    雨丝和泥土堵住了她的鼻腔,逐渐再也呼吸不了,连意识也跟着沉溺进黑暗里。

    “……”

    忽的。

    一团温暖轻轻抵在了她腹间,冰凉的被窝顿时变得暖烘烘的,谢希暮意识迷迷糊糊的,只感觉粗粝的指节正抚弄她脸颊。

    “做噩梦了?”

    男子声线低醇好听,从未对外人昭示过的温柔,在对待她时展现得淋漓尽致,低声哄着她。

    “我在呢,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