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你养出个什么混账?累及老子没脸……”

    倒在地上,嘴角渗血的蓝婉霜,顿时听见朱敬忠怒不可遏的辱骂。

    孟婆婆暗暗窥了朱敬忠一眼,不敢上前来劝,“噗通”跪地,浑身发着颤。

    刚上了药的朱贤之,趴在床榻上,见此,眼皮狠狠一抽,无法起身,愣是从床榻上滚到了地上,趴在地上,哭得委屈,却不敢多说一字。

    朱敬忠怎会骂几句就能消了怒气?

    将蓝婉霜身上打得皮肉没几处完好无损,就连朱贤之和孟嬷嬷也没逃过朱敬忠的拳头。

    不值钱的茶盏,被朱敬忠砸了个粉碎,被褥扔在地上混踩了好几脚。

    主仆三人熟知朱敬忠的性子,无一人敢出声讨饶,任凭朱敬忠似发了疯般,折腾到临近子时,才疲累罢了手。

    临走之前,朱敬忠怒指着满面挂泪的蓝婉霜,“你养的混账儿子,干出的“好事”,你明天带着去林府赔罪,老子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把林氏独女接回来,

    若是明日天黑之前,接不回来人,你们母子就给老子滚出永宁侯府,老子休了你这个黑嘴脸的恶妇,

    若是你那两个姐姐敢上门来闹,老子拿着菜刀,把她们都砍了,然后再将你爹娘的墓刨了,骨头扔荒山野岭去喂狼。”

    说罢,朱敬忠迈着小短腿,转身去了周娇灵的院子。

    孟嬷嬷忍着痛去扶蓝婉霜,蓝婉霜披头散发,嘴角的血沫子从下巴处,淌在地上,从林氏铺子白得来的锦缎新裙,沾着或大或小的血点子。

    蓝婉霜借着孟嬷嬷的搀扶,跌坐在软塌上,双目涣散道:“你父亲的话,你听见了吧?”

    孟嬷嬷正欲去扶朱贤之,便见朱贤之双拳砸地,眼角滚出大颗大颗泪珠子,嘶吼道:

    “自我记事起,他有一日做过真正的父亲吗?他配我喊他父亲吗?他除了醉酒打我们母子,他还会做什么?”

    闻言,蓝婉霜的目光从涣散,逐渐变冷,似是寒冬腊月的霜雪,在她眼内刮过一般,她咬牙切齿地道:“这就是我为什么希望你能承袭永宁侯的爵位,让你凡事都听你大伯父的,自你记事起,便让你装作敦厚老实的缘故。”

    蓝婉霜垂下眼帘,在心中无声地道:朱敬忠,这些年我们母子受尽你的欺辱,待他日我儿子承袭永宁侯的爵位,我会将这些年所有的欺辱十倍、百倍还给你。

    孟嬷嬷扶朱贤之时,抹了一把老泪,劝道:“二公子,老奴给您重新上药吧,明日还是陪夫人一起去林府吧,二老爷若发起疯来,当真会将夫人休了的,哎……夫人这些年过得着实不易啊……”

    春阑院的主仆无眠至天明,朱贤之在孟嬷嬷的搀扶下,一瘸一拐上了马车,每走一步,臀部便似有火灼烧一般,疼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