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翎是又气又急,瞧了一眼散落在床榻和地上发皱的宣纸,顿时眸色惊然到了极致。

    上面的字迹与她素日所写的字迹,怎会一般无二?

    宣纸上是写给心爱男子的情诗。

    可她从未写过!

    这不是她写的!

    她母家林氏,虽是商贾之家,到底也是名清门正之族,她自幼便知礼温婉,又怎会做出这种龌龊、被夫偷汉的不齿之事?

    林洛翎刚想起身去扶画帘,再斟酌着如何为她自己以证清白,也好平了朱贤之的怒气。

    只是她的脚刚垂下床榻,便被朱贤之薅着头发,狠力一拽。

    林洛翎重重摔在了地上。

    摔得她七荤八素,只觉得半臂和腿侧麻疼不已。

    心下又不免忧心,她喝了两月有余的保胎药,好不容易腹中胎稳,生怕这一摔,再滑了胎,忙是忍痛用胳膊圈着微隆起的小腹。

    冰花一样的眼泪,凝在林洛翎的眼眶中,抖了又抖。

    与此同时,那几个婆子也没闲着,朝画帘而至。

    只听得几个婆子骂骂咧咧,口中相当难听的污秽言辞,一股脑吐了出来,脚下也丝毫不留情面,朝着画帘的身上落下。

    画帘向来是个不吃亏的性子,便是双手双脚并用,可她一人如何能是几个婆子的对手?渐渐语调发颤减弱了下去。

    林洛翎的另一名丫鬟香锦,是个嘴笨且老实的,扑在林洛翎的身旁,去扶林洛翎,余光又瞧到画帘被打得极惨,吓得豆大眼泪滚滚而落。

    香锦呜咽着说了好几句话。

    听不真切她究竟在说什么。

    其实也无需猜。

    肯定是求朱贤之看在她家小姐怀有身孕的份上,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说,她家小姐自幼便熟读《女德》,不会做出不堪不雅之事,等等之类的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