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松原岭山下,后金旗主阿敏正面无表情的看着源源不断的从山上溃退下来的己方士兵。

    其实平心而论,刚才那1轮进攻,己方表现的要远比前两次好,反复的冲击之下,对方的冷兵器手都已经要坚持不住了,不过那几门讨厌的火炮每每在关键时候发射散弹,给己方军阵造成巨大伤亡,这才彻底崩溃,表现已经可以算是超乎他的预期,但最终还是没有能顶住山顶明军的火力攻势。

    失败的消息也由两翼和后侧的战兵处传来,这1波攻势再次受挫,那个小小的山岭阵地竟然如同磐石1般坚强,阿敏的心情也从开始时的信心满满,到现在心中不断则充满挫折感。

    他从头到尾很清楚的看到了潮水般的兵马涌到了山顶明军那道不高的矮墙之前,最后1次次又败退下来,他已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心中已经开始有些畏惧,不愿意再让自己旗中的士兵再攻击那里。

    此时,他旗中的那名心腹的甲喇章京出言问道:“主子,您说我们还攻不攻那山上的明军?”

    阿敏闻言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凝神看着远处山顶上那面飘扬的日月交映旗,双拳紧紧握起,随后他收回思绪,看着前方那并不高大的松原岭说道:“继续,这次让战兵们全都压上去,包衣阿哈们也拿着武器1起冲杀,山上的明军损失也不小,他们剩下能战的人不多了。”

    那甲喇章京闻言张了张嘴,随后又闭上,又在脑中激烈斗争了半晌,终于鼓起勇气开口说道:“主子,奴才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我军几次进攻下来,伤亡人数已经超过了5百人,再这么攻下去,旗中的勇士怕是损伤太大,大汗到时候要不能给我们及时补充的话,那么以后8旗中还有我们说话的地方了吗?”

    “那也要继续攻!”阿敏转头冷冷看着那甲喇章京,用坚定的语气说道。

    “本贝勒此战可以抓不住,放逃走,也可以撤军,但我绝不容许这股明军有1人能够逃脱,调战兵和包衣们继续进攻,你亲自领兵,本贝勒今日必得山顶明军那杆日月军旗!”

    那甲喇章京呆呆的看着眼前暴怒的阿敏旗主。他本来不想再说什么,按照之前的惯例,旗主阿敏说什么他去做什么就是了,绝对没有1个“不”字。

    不过今日实在旗中,尤其是自己甲喇中人员伤亡太大了,所以他即使畏惧阿敏的威势,也还是鼓起勇气,战战兢兢的进言道:“可是主子,这天马上就黑了,要是夜战的话,我们也组织不起来什么有组织的进攻,伤亡怕是会很大呀,为了山顶那不到1千的明军,怕是有些不值得,还请主子3思啊!”

    “你个狗奴才,我们是夜战,难道山顶的明军头顶就有太阳吗?”阿敏1边愤怒的骂着那个甲喇章京,1边用手中的马鞭,批头盖脸的向那进言的甲喇章京抽了1鞭。

    那甲喇章京慌忙的从马上爬下来,5体投地的拜倒,请自己的旗主恕罪。

    随后阿敏粗重的呼吸了几口,稍稍平复情绪后对那甲喇章京道:“看看你身后的牛录章京,还有巴牙喇兵,看看他们的样子,更不用说那些普通的步甲、马甲兵了,他们脸上的那是什么?那是畏惧!什么时候轮到我大金勇士畏惧明军的了?”

    那甲喇章京转头看看身后的旗中众人,果然如同阿敏所说,脸上或多或少的都流露出畏战害怕的表情。

    阿敏随后语调恢复平静,说道:“就算我们输掉了这1战,但是我们还可以再来十次、2十次,总有机会彻底消灭朝鲜境内的明军。但眼前这支不过数百人的明军就胆敢阻拦我数千大军,还令我大金勇士死伤惨重,今日若在他们面前就这么撤走,日后只要他们这日月军旗1出,我旗中谁人还有战心?”

    “恐惧是会传染的啊!”阿敏语重心长的说道。“不必劝说本贝勒了。今日就是把带来的战兵全部压上去,就算连上包衣在内,全都打光了,也必须扫平这股明军!”

    “你去收拢溃兵,待天全黑下来,山顶明军后阵空虚再攻。方才前阵领兵的那两个牛录章京全部斩首示众。率先溃退的人,这次让这他们走最前面,消耗掉山上明军的炮子。此次夜战必须1鼓作气,拿下山顶明军将领的脑袋!”

    随着噗噗两声响,两颗人头在阿敏和那甲喇章京面前落下,无头的尸体喷着血栽倒在地上,这两人都是刚才领军的后金军牛录章京,他们的队5在刚才与明军对战之时率先逃跑。

    亲自将那两个牛录章京砍头的阿敏,对着面前的众人怒喝道:“这次夜战,必须1举而攻克山上那些明狗,你们后边都是巴牙喇兵,由我亲自带领着,这次凡退回者,1律斩于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