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麾下偶有士卒畏奴势大,意欲遁走,被卑职斩杀阵前......这个说的是有1些士兵逃跑被严兄弟你当场斩杀,这1方面说明严兄弟你治军严整,同时也是说严兄弟你这次的胜利着实来之不易啊……”

    严亦飞已经开始有些明白毛文龙、陈继盛他们的春秋笔法了,不过在逃兵这点上,严亦飞还是想反驳1下的:“陈大哥,弟弟这石城军,平时训练的都很严格,确实没有人逃跑啊。这样上奏陛下,不会让圣上觉得当弟弟的不会练兵吗?

    陈继盛闻言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稍显无奈的对严亦飞解释道:“严兄弟呀,你的兵当哥哥的是看过的,你说临战他们没人逃跑,我自然是信的,不过我们当今的圣上和朝中的大人们是没有看过的,在他们看来,以我大明军士的1向表现,在战场上以8百人面对5千建奴战兵,却没有1个人临阵逃跑,这么写怕是皇上和朝中的大人们都不会信啊,而如果我们上奏说你的军队有人逃跑,却被严兄弟你斩杀当场,如此方才显得这份奏章真实可靠啊!”

    陈继盛见严亦飞想张张嘴却没有说出什么,就接着趁热打铁的说道:“而且严兄弟你想啊,给皇上的奏章,1方面是告诉皇上我们的功绩和斩获,更重要的是要在皇上面前树立你光辉而正面的形象,这样写,更能让皇上觉得,你严兄弟是1个有血有肉的硬汉子形象,同时还很会打仗,这在皇上心目中是大大加分的。至于你手下的士兵到底逃没逃跑,作战勇不勇敢,这个皇上不关心,朝中的大人们也不关心,重要的是要让皇上和朝廷知道你的功绩,感受你的艰难!”

    严亦飞再次被陈继盛说的是哑口无言,他开始有些明白了,按照毛文龙的陈继盛等人的思路,给皇上和内阁上报军功奏章,重要的是给自己树立1个伟岸光正的形象,就好比后世的明星们树立人设,这是1个道理,严亦飞也不知道到底是自己荒谬还是这份奏章荒谬,不过他还是再次妥协了。

    “......卑职亲自引军与奴贼对阵,身批4创,血流如注,仍然奋力杀敌,死战不退,终于将建奴1举击溃,卑职又带伤领军追杀2十余里,奴贼抱头鼠窜,惶惶不敢稍加回头。”

    严亦飞闻言又看了看自己的身躯,除了自己的手上有1处小口子,其余浑身上下都是完好无损,要说那手上的小口子也是他倒霉,他在领军追击溃散的后金军队时,踩到了地面上1处结冰的地面,不慎滑倒了,在滑倒时他双手撑地,其中1只手按到的1个锋利的小石子上,这才受了这处伤,不过要说身披4创,血流如注嘛……

    见陈继盛还要耐心的为他解释,严亦飞赶紧出言打断他:“陈大哥,不用给兄弟解释了,你说的,兄弟我都信。”

    随后陈继盛又问严亦飞道:“严兄弟,你此战可曾夺得1些建奴军中的旗帜呀?”

    严亦飞想了想回答道:“我们手下的兄弟统计战果时,确实缴获了后金牛录章京的大旗1面,此外还有后金军中分得拔什库的背旗两面。”

    “好,严兄弟,那就太好了,你可有把这旗帜带来呀。”

    “那后金的牛录章京大旗我带来了,打算给毛军门观看。”

    “那就太好啦,把那大旗给我。”

    只见陈继盛气定神闲地把那块布放在手中用力的搓了又搓,然后又团成团揉了半天才打开,最后又把那旗扔在了地上沾满了泥土。

    随后陈继盛还觉得不过瘾,随意又在地上寻了1具已经割了首级的后金士兵的无头尸身,随后抽出自己的随身腰刀,捅入了那尸身体内,然后就见他1边专心致志地将刀上粘的鲜血颇有技巧的抹在了那面大旗之上,1边头也不抬地继续对严亦飞说道:“这面大旗,是严兄弟你亲自斩杀了1名后金军中的甲喇章京之后得到的,获得胜利之后,你感念皇恩,心情激动,于是将这面大旗和报捷的奏章1起献给当今圣上……”

    ……

    天启元年十2月2十2日,京师。

    在北京东城吉安所左巷,司礼监的办公大堂之内,1个5十多岁的大太监正1边闭目躺在摇椅上,1边听着1个年轻的小太监给他1份1份的念着下面送上来的奏章。

    这大太监不是别人,正是在历史上闻名遐迩的大太监——魏忠贤。

    这魏忠贤此时虽然上了年纪,不过从他的体态样貌上,仍旧可以依稀的看出,年轻时候的魏忠贤可是生得1表人才,气质挺拔。史书上形容他形质丰伟,身材魁梧壮硕;各类乐器、流行小曲是手到拈来,弹琴下棋可谓样样精通,事事胜人;骑马射箭更是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