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崇屿长身探出栏槛一望,见是秦祁瑞,俊眉一蹙,老大不耐。

    秦祁瑞和秦阳羽惯在一处,见着一人,另一人定也在附近,秦崇屿不想见秦阳羽,才会有这般反应。

    然而秦祁瑞并不知,见六哥嫌弃的神情,以为是因为他。无辜的同时,心口狠狠窝了一丛火。

    这般不待见我来,想是我搅了你的好事。也不晓得这姓赵的到底哪吸引你?还是你天生放荡,一个秦阳羽不算,见我不上钩,就饥不择食连个满身铜臭的商人也忍不住勾到靴前。

    秦崇屿对赵良客气的笑在秦祁瑞眼里看来都是勾引。雾蓝的眸里漾着缠指的水光,搁在桌上听着京鼓锣声点动的指尖,细白的指尖敲在秦祁瑞心头,仿佛打的不是节拍,而是吐气湿热的低语。

    秦祁瑞耳边回荡“咚咚”心跳来到雅间,刚一进门,屋内的几人同时回头。

    赵良知晓秦祁瑞身份,上前恭身见礼,目光却始终在端然椅中的秦崇屿身上。

    秦祁瑞颔首,拿高姿态对赵良抬抬下巴道:“行了,赵东家不必多礼。”转而对秦崇屿道:“六哥,父亲有急事要见你。”

    秦崇屿慵懒抬起眼皮:“何事?”

    秦祁瑞笑道:“这弟弟哪能知道。”

    秦崇屿朝门口瞅了眼,难得没看到另一个傻蛋出现,心情顿时好转。起身整理衣袖,歉意道:“赵先生,我有事需先行一步。”

    “大事要紧,在下送送公子。”说罢并不急着前方引路,而是拿起手旁条桌上放置的一方锦盒,低了头恭敬奉给秦崇屿。

    “公子赏光,在下心中万分感激,微末心意,不成敬意。”掀开合盖,宝光熠熠,里面盛一柄鞘面錾金装饰青金石和各色美玉宝石的短匕。

    秦崇屿瞟了眼赵良,脸上似笑非笑,点了点头,顺手从右手食指上摘下一枚价值不菲的祖母绿戒指来丢给赵良,当先一步跨出门去,声音向后远远传来。

    “送就不必了,本王从不欠人任何东西。”

    秦祁瑞目睹这一切,跟在六哥身后,临到过回廊拐角回头深深望了手捧祖母绿戒指跪在地上的赵良一眼。

    出了翡翠楼,秦祁瑞一把勒住秦崇屿的马,好言劝道:“六哥如此高调同一市井小民来往,恐怕不妥吧。”

    坐在马上的秦崇屿闻言,百无聊赖绕了一圈马鞭,“是秦阳羽叫你说的?”他问了句不相干的话。

    秦祁瑞摇头道:“都是小弟的肺腑之言。”

    秦崇屿微微扯了唇角,俯下身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不必瞒我,若你是受秦阳羽指使时刻监视我,烦劳七弟回去告诉他,答应的事我绝不食言,把无用的心思都收一收。”直起身,拨回马头,盯着街头似自言自语道:“有个尾巴整天缀在后面,挺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