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

    奥薇出售了老宅,拍卖了里头的一切,包括那架钢琴,这里有太多她不愿回忆的事了——寸土寸金的孟买,全世界地价最贵的贫民窟,她得到的现金足以支撑公司走上正轨,取几个她看不顺眼的人头,和继续搜寻泰勒·雷克的下落。

    第一个月他们找到了一把手枪。

    第二个月他们找到了他的战术背心。

    也许第三个月他们能给她点惊喜,b如找到他的骨头。

    暴雨倾盆。

    西南季风。

    再有两个月,雨水才会过去。

    奥薇在睡觉时会将那把枪藏在枕头下,这样她会有一个好梦——伤痕累累的雇佣兵从桥上坠落,鲜血自河水中晕开,对大多数人来说这算不上什么好梦,但对她来说,这是她唯一见到他的方式。

    她时常怀念他,他的纹身,他的伤疤,他的一切,每个白天,每个夜晚,那双雾霭中的海水般弥漫着悲伤的钴蓝sE眼眸。

    “已经四个月了,nV士,您确定搜救任务还继续吗?”

    “任务继续,我会一直付你们钱,尽管把布里甘加河翻过来找,我他妈根本不在乎。”她把玩着他的手枪,“听到了吗,任务不会停止,否则我一个个打爆你们的头,然后把你们的骨灰撒到河里——化成灰也得接着替我找,直到有人把他带给我,听懂我说什么了吗?…好极了,我知道你是聪明人。”

    通话结束,她望着头顶的天花板,陷入了沉默,她变成了自己不认识的样子。

    深渊在凝视我。她想,对着天花板微笑,枪口下移,从内K边缘探入,微凉的金属给予那片Sh软的土地新鲜的刺激,那是他带给她的,她想象着,那是他带给她的。

    任何诗篇都无法描述这个场景的美丽与罪恶,她一手拉扯着x前的金属环饰,一手摆弄着枪管,滑动…撞击,从迷离的表情中可以窥见她的快乐。

    她想忘记有关他的一切,忘记那些痛苦,忘记所有人,但她又害怕忘记,忘记他的声音,忘记他的温度,忘记他眼睛的颜sE,因为他是她短短十四年的人生中,遇到的最好的事。

    她弓起身T,嘶吼般的尖叫,如果邻居听见,肯定要骂她‘B1a0子’,但她不在乎,因为他们不重要。

    奥薇起身,关上yAn台的窗,雨季的风太大了,经常把窗户吹开,所幸,在持续五个月的漫长降水后,雨季过去了。

    奥薇独自坐在吧台,在一众YAn丽的南亚美人中格外遗世。

    象神节在雨季快要结束时举行,印度教徒都要到象头神的诞生地孟买海湾欢度象神节,朝圣者抬着Sh婆、雪山神nV帕尔瓦蒂和他们的儿子象神迦内什的雕像,在街头游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