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鱼面具下双眉轻拧:“不是在军营?”

    青年龇牙璨笑,显摆了一下自己齐整的装扮:“跟着千户出来办事,顺便来看看师姐。”

    铺子的后宅现在不住人,到处摆放的都是新收上来的寻常草药,陈维随脚勾了一个供曹旭踩踏的条凳坐下:“师姐为何还要买下这宅子,若是让有心人知道了,只怕又是一桩麻烦。”

    闻鱼环视四周,顾盼流转见,眼尾水润:“这是师父的家。”

    陈维的笑意渐落,嗤笑:“哪来的家?我的家早在多年前就已经没了!师姐,你看我都放下了,你又何必执着呢?”

    闻鱼的目光落在陈维那张略显凉薄的脸上:“当真放下了?”

    陈维见了一片草药扔进嘴里咀嚼,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倒是说起那日南屏山的相逢。

    他是早在夜闯闻鱼宅院的时候就心中就有猜测,只是无心打扰她平静的生活才没相认,却没料到在他四面楚歌的时候,师姐会找上他开门见山。

    “上次见面匆忙,一直没来得及问师姐是如何得知我在南屏山的?”

    闻鱼在他身旁落座,侧首看着陈维:“是从师父留给我的医书里解出来。她老人家让我等的人一直没有出现,我便自己研究,起初只知道上面提到南屏山,直到见你前,才解出你的身份。”

    “原来如此,我娘定然没料到你会自己解出她的谜题。”

    陈维嘴角重新挂上笑意,看上去单纯又憨厚,只从眼底伸出的精光中才能隐约看出点儿曾经南屏山大当家的影子。

    闻鱼身体后仰,眼睛直直地望向碧蓝的天空,一群鸟儿从头顶飞过,她问:“你……可有什么打算?”

    陈维学着他的样子靠在背后的药架上,笑道:“我要守着机会,当个万人敬仰的大将军,让我娘大吃一惊!我们徐家可还从来没出过武将呢!”

    末了,他反问:“师姐,你说我娘是不是早料到了徐家的下场,所以当初才让我跟她姓?”

    闻鱼脚尖踢了他一下:“徐太医曾亲口说过,你的名字是他取的,徐维,虚伪,寓意不好。”

    “这样啊……我还以为爹一点儿也不喜欢我呢!从小到大,他的眼里只有医书和病人,从来没管过我……”

    淡淡的失落从字里行间里泄露出来,闻鱼指尖动了动,抬起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他们很爱你,就像我爹娘一样。”

    女声轻轻的,还带着绵软的温柔,和记忆中甜糯的声音既相似,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