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山听罢,起身走到办公桌旁抬手在那张密密麻麻满是黑色字迹的纸张上用红色墨水笔划掉了一个人的名字,他抬起那双深邃凌厉的双眸,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嗓音沉和疏冷,没有太多感情:“小鱼儿咬到饵了,最终饵进了小鱼的肚子,那小鱼就马上要进大鱼的肚子里了......大鱼最终要被人吃的......或者腐烂在江里......”

    张日山颔首道:“佛爷,城北兵马司明面上已经被卢建勋所掌控,城北的哨子也已经故意将情报网范围缩小。”

    张启山点了点头,坐到椅子上,双手手指交叉合拢,漆黑如鹰隼般犀利的眼眸里一缕精光闪烁:“日寇那边可有动作。”

    听到佛爷的问话,张日山眉宇微皱:“佛爷,日寇从中原地区调遣过来的军队一直驻扎在距离通州城数十里外的边境线处,他们只敢派商人到岳阳小城那边窥探消息,长硰城范围他们还不敢踏足。但那个叫凉子的日寇好像与镁帝国的一个叫做裘德栲的人搭上线了。”

    张启山动了下手指,发出一声嗤笑:“看来卑贱如鬣狗般的日寇也有被打怕的一天,让它们合作也好,等到收网的时候也能省些事。”

    “这出戏可要好好演下去才是,只有让它们觉得长硰城乱了、九门乱了,这群鬣狗才敢行动。”

    张日山眼底满是冰寒,颔首道:“是,佛爷。”

    桌面的那张纸张上的红色墨水完全阴干时,仿佛像是猩红的血色凝固其上,这也预示着上面名字所属之人的命运已经被人所操控,并且他们的结局在被这如同猩红血液的笔墨所划掉的那一刻就已然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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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北兵马司司长办公室

    卢建勋与水蝗对立而坐。

    经过短暂的沉默后,卢建勋语气带有一丝讽刺意味开口道:“四爷今日您既然主动来见我了,我想咱们之间也能算是盟友了,您的势力暂且交予我又有何妨?您又何必在这种时刻犹豫了呢?”

    话落,卢建勋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心里暗骂这水蝗真是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居然想不出力就占便宜,这世间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水蝗此刻脸色阴沉如水,他心中恼怒卢建勋的态度,但也不能甩袖离去,他来见卢建勋是因为他快要被逼得走投无路了!

    几年前他得罪了佛爷身边的江副官江落,原本那时他以为江落不过是佛爷身边一条可有可无的恶犬,况且当时就连佛爷身边第一得力的张副官张日山都厌烦鄙夷这条恶犬,他是得了张副官的暗示这才在长硰城里推波助澜传播有关江落的谣言、败坏他的名声......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没过多久江落摇身一变居然成了佛爷身边最为宠信的属下,还被佛爷赐予代表九门提督之首的“二响环”!

    当第一次九门议会召开时,他发现这些事情后,内心惶恐无比,想要找张日山打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结果张日山居然三言两语就将他打发走了!话里话外还将他之前所暗示之事推脱的一干二净!

    从那之后他水蝗的生意在九门中就排了末尾!连那只拥有一个小香堂的齐铁嘴都比不过!这明摆着是江落在背后针对他!

    这让他如何能够甘心啊!但是这长硰城头顶上的天是张启山张大佛爷,他但凡想在这长硰地界活着只能忍下这口恶气,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他只能每日都提心吊胆,生怕张大佛爷会因为宠信江落,看他碍眼将他除掉,让其他人代替他在九门中的位置。

    原本他还想继续忍耐寻求机会向那江落表达忠心,可三个月前的九门议会利益分割居然再次将他排在末尾,北方的通商他居然连一层都没占据!这让他如何能继续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