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流西离家时,什么东西都没带,背着一个小小的包袱,给王氏等人磕了个头,就跟在赤元身后出门了。

    王氏和万姨娘一直跟出大门,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看着那一老一少出门入巷,一步一步地走出胡同巷子,再从巷口消失,顿时瘫软在地。

    自始至终,那孩子都没回头看过一眼。

    才两岁的秦明彦跌跌撞撞地在仆妇的环绕下追出来,看到巷子里人影都没一个,他嘴巴一扁,指着巷子,哭着喊姐。

    王氏抱过儿子,眼泪大滴大滴地掉下来。

    万姨娘神情有些恍惚,擦掉流下的泪,这孩子就这么走了?

    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赤元道长低头看了一眼身侧的小尾巴,道:“累不累?”

    秦流西抬头,还没说话,他又说了一句:“忍着吧,以后都会这么累,入道第一学,乃是锻体,走的路多了,跌倒也多,孩子摔着摔着,就长大了。”

    秦流西蹙眉,她不太懂。

    赤元道长微微叹气,摸了摸她的头,道:“出了盛京,你三魂七魄就能全乎了。”

    他抬头看天,缩在袖子里的手微微掐算着,日子快到了。

    两人步行出城。

    只是很快的,又被拦着了,无他,一个称不上衣衫褴褛,但却是穿着老旧道袍的,带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怕不是这孩子被人拍花子了?

    “小姑娘,要是被绑票了你就说,有姐姐在,会保护你的。”那路见不平,行侠仗义的漂亮小姐姐看着秦流西道。

    秦流西:“是我师父。”

    小姐姐:“?”

    赤元道长也掏出了度牒,他是正儿八经有证的道士,不是假神棍。

    一直到这样的事达到了五次之后,赤元道长手上多了一坨锅灰,把秦流西冷白的脸给抹黑了,又找了一套不太合身的孩子旧衣让她换上了,这才顺当地出了城。

    可是,小丫头走不动了。

    她也不说话,只是用一双黑黜黜的眼睛看着赤元,一张小脸也比出门的时候要白上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