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的是一片红帐连绵,衬得眼前的屋子一派喜气,屋子里很安静,除却烛火燃烧而起的噼啪声,便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杨幼娘努力睁开眼皮,咬着牙愤恨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里是她的喜房,今日是她与当今宰相霍桑的大婚之日。
不!应该说,今日是林幼情与霍桑的大婚之日!
犹记得半个月前,她还是京郊杨家村里一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百姓。
那日正值丝织坊梁师父要远行,她带着弟弟阿离去镇上喝丝织坊梁师父的欢送酒。
如今想来,若非她一时悲愤交加吃了多了些,大约此刻她早就已经成为丝织坊的掌柜,走在弘扬梁师父的宏愿、将丝织坊推向发扬光大的康庄大道上了!
哪里会沦落到这种地方!
真是出门逢债主、拜堂听见乌鸦叫——倒霉透了!
梁师父是丝织坊的掌柜,初到京郊,见她独自一人带着幼弟讨生活,孤苦无依,便收了她在丝织坊做了学徒。
她天分很高,与幼弟在丝织坊学了两年,便得到了师父以及丝织坊诸位的认可,原本她以为可以一直同梁师父学下去,没想到梁师父却说,她要去做走商。
顾名思义,走商是边走边停的商者,他们走南闯北,居无定所,亦或者,每个城池都会有他们的落脚之处。
杨幼娘很羡慕梁师父的洒脱,也想跟着她一起去,谁想,师父却将丝织坊的重担交到了她手上。
梁师父的欢送宴也是丝织坊的交接仪式。
毕竟两年的师徒情谊,如今师父离开了,做徒弟的哪有舍得的,所以悲喜交加之间,她跟着吃到很晚。
原以为,有弟弟陪在身旁,晚上回家自是安全的,谁想在回杨家村的途中,她还是出了意外——她被绑了。
她自小生活在鱼龙混杂三教九流的京郊,那里什么人都有。
自懂事起她便知晓什么样的人是好人,什么样的人是坏人,哪些人的哪些眼神打的有是什么样的鬼主意。
所以就算是被绑了,她也没在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