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淮阳国事,朝廷其实一直在管;如今凉州事毕,还要大管特管。”

    他指了指桌边水壶,示意水冷了。

    洪范默然运转炎流功。

    他觉得自己听明白了不少。

    技术上来说,无非是萧氏动不得风氏,只能待其失鹿于野,再复得之。

    但是非黑白,在这个逻辑中已然斑驳混淆。

    在淮阳国这些年的沦落、淮阳王这些年的奢狂抵达临界前,朝廷想必扮演的是推手角色。

    所谓欲使人灭亡,必先使人疯狂。

    随着位置的上升,洪范发现入眼之世事,再难有一件可以用简单对错去框列。

    水开了,蒸汽争先恐后地挤出壶嘴,呜呜作响。

    “刚刚这番话,对你倒不是白说的。”

    许龟年突然前倾身子,开口道。

    “淮阳百姓苦。”

    “伱既然如此挂心,不知愿不愿意为他们做点什么?”

    洪范轻易听出了这句问话的危险性。

    与此同时,那棵裸死于野的大榆树又浮现在他眼前。

    数日前曾见的暮日早就在淮阳国落下。

    但依然高悬在洪范心中。

    “请提督明言。”

    洪范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