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轱辘滚过青石板,如同琴竹敲打扬琴。

      听海阁被远远甩在后方。

      车厢宽大,矮几上跳跃着一豆灯火,将两道影子打在车厢两壁。

      “这次步天泽来信,我没有立刻告知族里,不是刻意隐瞒。”

      洪范说道。

      “实在是有一些事还没想清楚。”

      矮几对面,洪坚点点头。

      他完全相信庶子的话。

      洪范虽然忙于修行没有具体执事,在族里的地位却已经超过洪明、洪伟几人,几乎与洪武、洪礼齐平。

      至于声望,更是犹有过之。

      这是理所当然的。

      日中则昃,为天地恒常之理。

      老一辈的浑然境们虽然寿元还有不少,但武道潜力早已耗尽,像洪礼的实际战力甚至在逐年降低。

      而洪范譬如初升旭日,还远远望不到巅峰。

      如今,族里任何人都没资格、没能力去逼迫洪范做他不想做的事。

      所以他既然不说,必然是心中有思虑未定。

      沉默持续了片刻。

      洪坚只静静等。

      最终还是洪范自己开口。

      “步天泽的玉佩代表着一条路,也代表着他的关切与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