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角声二度拔起。

    六位贯通境百夫长各自披双层铁甲,擎铁面臂盾,将粗麻绳揽上肩头。

    绳索另一端,悬吊一根三丈长短、被削尖了的沉重檑木。

    雄壮的号子声领着脚步,六人入阵前冲,撞击寨门。

    卧崖寨往上三百余米,洪范居高临下,俯瞰乱成一团的战场。

    血铁涂抹,譬如作画。

    待喊杀声填满山腰,他方才收回目光,开始作业。

    荒沙外延如踏,承托着主人走出绝壁。

    被经年山风打磨平整的岩壁上,是经过计算后,由碳笔画出的切割线。

    沙流刀泛出嗡鸣,顺风散出,旋即被战场嘈杂淹没。

    第一刀为上斜,切入岩壁米余。

    洪范横移两步,刚一收刀,耳边就听到密密麻麻、使人汗毛倒竖的粉碎声。

    沙,本就是细小的石。

    新生的石粉拓展了沙世界的感知。

    自刀口往里,放射状的裂纹已然深入丈余。

    洪范调整位置,切下第二刀。

    断崖上,战斗已臻白热。

    吕云师等人射空了两个箭壶。

    寨门亦冲开了一半。

    重甲士结队前顶,被成排的竹枪戳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