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

    十二月十一。

    天明,玉龙酣战,鳞甲满天飘落(句出完颜亮《念奴娇》)。

    雪停已是午后。

    衡巍走出行廊,对总督侍卫点点头,穿过中庭推开书房门。

    暖气扑面而来。

    关上门,寒冬被锁在外。

    咔哒咔哒的机械声自边上传来。

    衡巍循声瞥了眼。

    一座簇新的镶玉摆钟坐在高几上,替换掉了老旧的莲花漏。

    按器作监匠人的说法,长摆来回一周就是七千二百分之一个时辰,也就是一“秒”。

    秒,禾芒也。

    春分而禾生,夏至晷景可度;禾有秒,秋分而秒定。

    钟摆声催,衡巍便知光阴如箭,半点不由人。

    “制台。”

    他脚步微顿,转入侧厢问候一句,拉开椅子坐下。

    桌上摆着一封拆过的信。

    靳子明坐在桌后。

    “何事?”

    他读着手上另一封带鎏金的信折,眼皮不抬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