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击之下,他便如断了线的木偶,扑通双膝跪倒,然后软在地上,无声无息蜷成了婴儿模样。

      众人看去,那张满是横肉的宽脸上只剩下茫然,好似回到了刚出生时的纯洁,再无一丝凶戾之气。

      求大的酒霎时醒了一半。

      “我爹是洪家……”

      他颤声说道,全身抖如筛糠。

      “这我知道,不必你说——你爹是洪家家奴嘛。”

      洪范抢白打断。

      “我早就说了,来找你就是托你向求德传个话,结果你偏要生事。”

      他一步跨过梁虎,凑到求大耳边说道。

      “让你爹把欠我的一百二十两银子早点还来,他知道我是谁。”

      求大闻言自是点头连连,哪里敢多问一句。

      洪范见状,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一众姑娘失望的目光中取回帷帽潇洒离去。

      ······

      五月初七平静得出奇。

      洪范在小院里修行一日,既未等来一百二十两银,也未等到有人登门兴师问罪。

      日升月落,已是初八早上。

      洪范就着槐树荫凉做完早课,把挂在边上的帷帽戴上。

      “所以求管家,你是反射弧比较长,还是有了误判?”

      “以为我到底不敢对你儿子们下手?”

      他自言自语两句,与刘婶招呼了一声,就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