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他终于闷声应承:“行,老娘,回头我去找胜公子说就是。”

      此话一出,蒋家婆子顿时收了眼泪,只觉得窗外天色都亮了几分。

      “这就好,这就好,大郎你总算是懂了为娘的苦心!”

      她从椅子上站起,一边搓着手一边在屋里转悠。

      “我听说族学正好缺一名教习,既安全又体面;与你沙场里挣来的本事,岂不是正相配?!”

      蒋家婆子却是早就有了主意。

      “这事还有一桩好处。”

      “平少爷现在就在族学,你如果去了,天天都要和他往来。”

      “凭借这份情谊,还有你在胜少爷那积攒的面子,他以后也再不能对你弟弟那般暴躁苛刻。”

      蒋有德闻言,不由点头连连,觉得母亲这回思虑妥当。

      但就在他心下稍安的时候,蒋家婆子却是话锋一转。

      “这族学里还有一人,也要你注意——就是长房那个洪范!”

      提到这个名字,她脸上的沟壑越发黝深。

      “就星君白事宴那天,这小子当着外人的面告为娘的刁状,害得我现在每日屎里来尿里去,身上的衣服都要洗个三遍才能除味。”

      听母亲说着,蒋有德的颌线也不由发紧。

      他知道洪范告状的事自家未必占理,但事涉老娘,蒋家大郎心中自有一份愤恨。

      “还有你弟弟养的两条狗,油光发亮的,怎么就突然死了?还就在咬了姓刘的当夜……”

      蒋家婆子话音一顿。

      “要我说,必然也是洪范下毒毒死的。”

      此话一出,蒋有德忍不住嗤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