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许。

    张伯山满身湿气地奔进屋中,快步走到桌前,看着发黑的银钗,双腿一软,人便瘫倒在了地上。同他一起来的幕友鲍承乐前来扶他,被他一把推开,语带破音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将那帮杂碎给我带过来!”

    鲍承乐快速看一眼陈韶,又看一眼挂着的案宗后,快步离去。

    “公子,公子明察呀,”他一走,张伯山就开始哭嚎,“下官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毒害公子。”

    陈韶已经坐回书案前,看着案情小结,她没有抬头:“张大人先起来吧。”

    “不,”张伯山跪坐着,半是惶恐半是表决心道,“不将凶手捉拿归案以证下官的清白,下官绝不起来!”

    他是不欢迎陈韶来洪源郡,但也不敢让她在洪源郡出事。

    她是陈国公府的六公子,奉旨巡查各郡县,与钦差大臣无异。她在洪源郡出事,往轻了说,是洪源郡藐视皇威、无心朝廷,洪源郡的官风有问题。他是洪源郡的太守,论起罪来必是首当其冲。往重了说,洪源郡是边陲重地,敢如此大胆行事,必有反心!有反心,那就是诛九族的大罪!

    所以,看似在给她下毒,其实都是想让他张伯山死!

    陈韶依旧未抬头:“一会儿人就要回来了,张大人确定要这样审案?”

    张伯山迅速站起来,悻悻道:“公子放心,下官必能查出凶手!”

    陈韶不置可否。

    鲍承乐带了八个下人回来:两个掌勺、两个切菜、三个打杂、一个伙夫。

    “说,是谁下的毒!”张伯山看着八人,眼冒凶光,“说不出来,你们全都要连坐受死!”

    突然被叫到乘风院,又猛然听到下毒两个字,还处于茫然当中的八个下人都本能地声称没有下毒。

    “敬酒不吃,吃罚酒!”张伯山的脸色很难看,“来人,将他们给我拖出去,杖刑伺候!不交代出凶手,不准停!”

    “下毒谋害朝廷命官,按律当斩。”在衙役进屋捉拿他们之前,鲍承乐开口提醒,“陈六公子不仅是朝廷三品命官,还是奉旨前来办案的钦差,你们谋害她,就是蔑视天颜,按律可诛九族。你们就算不为自己的性命着想,也该为你们的爹娘、妻儿好好想一想。”

    下毒谋害陈六公子?

    八个下人总算反应过来,争先恐后地跪到地上,干哭着求饶:还是没人承认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