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前世今生,念兮已经忘了在南边时的邻家弟弟长什么模样。

    记忆里似乎与她一般身量,样貌精致,听话乖巧,从前总与她一处玩耍。

    前世的她,大约也当真为此伤心过一阵。

    不过一进京,她便遇到裴俭,从此一心只在一人。

    李氏笑道,“你打小便爱容貌俊俏的。”

    她以为念兮是因为顾辞,才忘了邻家弟弟。

    念兮张嘴想要解释,却发现根本解释不清,只好转移话题,“我打算每日在府里把浆水做好,定量拿到铺子里卖。阿娘你只要拨给我一个伙计收账就好。”

    前世没有开成的香饮店,念兮仍旧想尝试。

    绸缎庄里的浆水摊算是她的第一步试水。

    反响居然还真不错。

    往来买布的妇人,基本都会买一碗尝鲜。喝着好了,往往还会带回家去。

    渐渐地,这小小的浆水摊也有了二分名气。

    刨去成本,一个月竟也有不少收入。再加上阿娘给她添的二十两,念兮终于在表姐出嫁前,送出一份比较满意的头面首饰。

    她还看上一个金钑臂钏,打算买来送给自己。如今天一日日热起来,等到罩纱衣时,臂钏戴在胳膊上正好若隐若现。

    可不赶巧,等到她去买时,臂钏已经被人买走。

    店家倒是热心荐了旁的款式,念兮都不喜欢。余出的钱便多买了料子,给全家做了新衣。

    多了十几年的阅历,她的审美眼光自然不比往日。

    就比如时下流行的妆面——将铅粉厚重抹在脸上,在腮边、唇珠点上殷红的胭脂。

    惨白惨白的脸,猩红猩红的唇,活见鬼一般。

    却是未出阁的女郎们最时兴的妆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