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明,我比不过杨如钰,我认了。]

    [我以后不笑了……你放过我吧……]

    最痛苦的回忆在脑海中浮现,叶景明呼吸一滞,胸口又痛了起来,有些崩溃地抱住自己的脑袋,剩下的话他根本无法说出口,用力地呼吸几下缓解疼痛后,叶景明缓缓地说:“失而复得的人最怕的就是再次失去……这四年里,我做过的最可怕的噩梦就是梦见他离开那天,他把所有属于他的东西装进了一个行李箱里,我想阻止的……”

    叶景明睁着血红的双眼,眼泪流了出来,那个梦他做了无数遍,一遍又一遍,像刀一样一笔又一笔地刻进脑海里。

    “但我的手碰不到他……我怎么抓都抓不住,怎么求都没有用……他拖着行李箱走了,我想去追,但我看着他的背影怎么都追不上,就这么看着他从我眼前消失……”

    叶景明的眼里已经出现了绝望的神情。

    “其实他走的那天、我睡死了……他离开的时候我什么都不知道,你知道那种感受吗?前一晚他还在给我过生日,亲手做了一个蛋糕,给了我过去十年的生日礼物,我幻想了很多跟他的以后,但等我一觉醒来的时候,就发现家里所有跟他有关的东西都不见了,就好像、过去我跟他的一年全是假的,他只是我做的一个很好很好的梦,我的世界里只剩我一个人了……”

    这一段高医生记得,当初好像是叶景明的那个伴侣给他喝了杯酒,然后他就昏睡了一个晚上,错过了挽留他的最后的机会,这是叶景明对酒产生阴影乃至心理性过敏的重要原因之一。

    高医生问:“现在还是会做噩梦吗?”

    叶景明颤声道:“会……有时候是梦到这个,梦到的时候还是会半夜惊醒,有时候……我会梦见他说我们还是不合适,他又要收拾东西离开……我根本接受不了,我就、我就……”

    高医生有种不好的预感:“就什么?”

    “我梦见、我把他囚禁了起来……”回忆起那个梦,叶景明的身体也开始发抖,“我用铁链绑着他、强行拥抱他的时候,我甚至在想……‘这样也挺好的,至少我跟他在一起’……”

    这已经很不妙了。

    高医生神情凝重地微微皱眉,叶景明痛苦地说:“高医生,我不想这么做……我很怕自己会伤害他……我已经伤害过他一次,我不能再这么做了……”

    刘贺章曾提醒过叶景明,说他看杨如熠的眼神很可怕,像饿疯的人看到自己最喜欢的食物那样,所以叶景明在床上的时候总不敢跟杨如熠对上视线,他怕自己控制不住眼神,怕吓到杨如熠。

    他对杨如熠的情感就像一头发了疯的野兽,被关在心房最深处的牢笼里横冲直撞,把牢笼撞得遍体鳞伤,叶景明再疼都不敢放出来,生怕那头野兽会把杨如熠给啃食殆尽,可是他怕自己会有关不住的那天。

    高医生听到这心里松了口气,好在叶景明没真的这么做,安慰道:“叶先生,不用过分担心,你能意识到这件事不对就说明矫正还来得及,心理治疗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还请不要着急。”

    叶景明欲言又止,高医生观察了一会他的表情,说:“你是怕等他准备走了的时候都不喜欢你吗?”

    叶景明像个泄了气的皮球,无力地点了点头。

    “可是他跟你复合了啊,我认为他如果不喜欢你的话是不会做这种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