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事尽除去,唯余酒与诗。”关欣十分感谢自己在应试教育下不得已背诵的那些唐诗宋词,带着醉意与长乐的酒杯一碰。这会长乐也已经是一直端着酒杯,不曾放下。

    当喝。长乐再一次喝光杯中酒。她对于关欣的意图十分清楚,她今晚说的这些诗,看似是在说与酒相关的诗句,但是没有一句不是在劝她,万事要看开,不要执着于已发生的事,活在当下,该恣意潇洒。她俩喝光一坛酒的时候,她的心情就已经没那么烦躁了,现在更多的是想看看关欣的诗能坚持到何时。

    “好诗。”昌宜跟程玉娇也不玩闹了,在旁边拄着下巴看关欣跟长乐对饮。关欣念一句,喝一杯,长乐赞叹完喝一杯,她俩也举杯,陪喝一杯。

    “酒后高歌且放狂,门前闲事莫思量。”

    长乐不等关欣跟她碰杯,直接喝掉杯中酒。已经有十句,她一句一句都在数着。她也跟着喝了十杯,肚子都灌满了酒。但是她不能认输。

    “好诗!”俩陪喝的继续干杯。

    “把酒仰望天,古今谁不死。”

    是啊,古今谁能逃过一死。长乐长叹,心有戚戚焉。母后是,她也是,当她不知道关欣让她吃药的目的,怕是她的死期也不远了吧,六娘有关欣给她续命,而她呢,怕是难逃一死啊。何必再想那些恼人的事情,历史必然,谁又能改变,至于大皇兄,她尽力了。她不能为了他一个,再搭上一个六娘。别到最后一个没救成,再搭了另一个。罢了罢了,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这一杯,我喝,你不用喝。因为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豫章在旁听的清楚,心中不禁一紧,又想起中秋那夜,关欣喝酒后的状态。该不会又要说胡话了吧,这玉娇跟昌宜都还在呢。

    长乐看了眼豫章,明白关欣的意有所指,摇摇头,陪了一杯。那两只也被这句话给吸引,昌宜竟然真的流了一滴泪,喝酒时,顺着眼角留下。谁天生就放荡了?

    关欣再次举杯,豫章抬手压在关欣的左臂上,“差不多了,少喝些吧,再喝下去就醉了。”

    关欣目光迷离,看向豫章,然后粲然一笑,“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朝散发弄扁舟。”然后右手攥住豫章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握住不放,左手举起喝光杯中的酒。

    好一个今朝有酒今朝醉啊。长乐一拍桌子,“六娘,让她喝。我倒要看看,她还能念出多少的诗。”

    “阿姐,你怎的也这般任性了。”豫章感到一阵阵头疼,又要来一个酒疯子。

    “难得今日高兴,来,关欣,你继续。玉娇昌宜,今日咱们也今朝有酒今朝醉他一回。”说着,与那俩陪喝的酒杯一撞,很是豪情。

    “没关系的,又不是在外面,我心里有数,放心吧。”关欣一直拉着豫章的手,趁着长乐喝酒的功夫,凑到豫章耳边。

    热气弄得豫章好不自在,想要躲开,但是手被攥着。只好用另一只手轻轻的推了推关欣的脑袋,关欣的脑袋离开前,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嘴唇碰到了她的脸颊。一瞬间软软凉凉的碰触,弄得她一激灵。送出一个白眼,又拽了拽手,还是没拽出来,无奈放弃,她早已领教过关欣醉酒后的力气。

    “我继续喽,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关欣笑着端杯,但是并没有喝掉。趁着她们喝酒时,又把酒杯放在桌上。那三个早已喝得醉眼迷离,注意力更是在她的诗句上,哪还有空关注她喝没喝酒。只给自己做了个假倒酒的动作,给她们可是真倒酒。

    豫章是唯一一个清醒的人,当然看见了关欣的小动作,用她被握住的手的手指甲,掐了掐关欣的手心,希望她收敛些,别没完没了,阿姐身体也不是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