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洛,你……”

    乐无异不由得正视北洛,玩笑话一样的拒绝已然不能够再度说出口,北洛将轻佻与锋利气息尽数收敛,此刻立于身前的,不过是个再寻常不过的,陷入情爱迷潭的痴心人。

    对于男人这样的态度,乐无异无法再像先前一样,将一切归于说笑。

    “你……当真舍得天鹿城?”许久,乐无异听到自己这样问。

    北洛不曾给他推拒的余地:“予你又如何,若你嫁我,自然是要做城主夫人的,既为夫人,为何不可给你。”说罢,又好似想到什么,唇角绽一道卸去所有声名光芒的,寻常青年人的笑,“只要你想,即便是整个江湖,又有何不可呢。”

    张扬且坦诚的情话,任谁听了,大约都免不了心下一动。乐无异于情爱之事虽过于懵懂,这些时日,却也时常因北洛的言行生就一点雀跃的心绪,大约这可算作彼此有情?

    逃避许久,如今避无可避,乐无异终于仔细思索起北洛来。

    青年才俊,桀骜情真,日日相对,乐无异对他,并无真正抗拒的时候。

    应是佳配良缘。

    酸腐书生在话本子里常常记叙,时人姻缘多以父母命媒妁言定,其中偶有不满的,便做起幽会定情的事情,香闺夜探,痴心公子殷切求娶,千金明珠为聘,诗文重诺为礼,美貌贵女含羞应答,隔窗递出一方丝帕,一切心事,尽付笔端。

    如今晨光尚好,鸟雀鸣啭声声绕梁,窗间探来的花枝幽幽递送第一缕春的香息,乐无异记起那些荒唐文字,神思恍惚之间,不由得将自己代入其间,做些蝶花飞旋的梦。

    “整个江湖……”乐无异呢喃。

    “正是。”北洛不曾犹疑。